《权臣的艰辛路[科举]》TXT全集下载_50(1/2)
“少爷怎么了?”
“赶紧抬少年过去休息”
“快快快,动作快点,别碰少爷的脚——”
……
刚才还举着拳头想揍谢行俭的一伙人忽而离开了,谢行俭拍拍身上的雪花,优哉游哉的往称颂馆长廊走去。
急忙跟着优监生们赶过来的于天岚和云青梧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谢行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是说有人来咱们称颂馆找你茬吗?”于天岚转了一圈,“人呢?在哪?”
“刚抬出去的就是啊——”谢行俭下巴昂了昂。
“孙思霖?”云青梧目送着长廊拐角处刚消失的孙家下人,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不会是小秀才你打的吧?!”
“先生强调在馆中不可行殴打之事,否则就会被逐出馆。”谢行俭没好气的道,“我才不会打人呢,要打也是他孙思霖先出手。”
“就是,小秀才恭敬守礼,事事都听先生的,怎么可能出手打人。”于天岚道。
“那孙思霖是怎么了?”云青梧好奇,“好几个人抬着呢,貌似伤的不轻。”
谢行俭翻了个白眼,指了指盆栽,将孙思霖受伤的过程说了一遍。
“自作自受!”于青岚讽刺道,“小秀才,你别搭理他,他那个人,你越是搭理,他就越粘着你找你事。”
谢行俭点头,“他说的刘辛尔是谁啊?”
“嗨!”云青梧撇嘴,“刘辛尔你就更别理会,不过是个庶出之子,不要脸的在外借着表哥他爹的名头招摇撞骗罢了。”
谢行俭思索,“难道是那日说自己是礼部侍郎娘家小舅子的那位侄儿?”
“什么小舅子!”于天岚气笑,“刘辛尔是我爹前些年纳的小妾家兄长的侄儿,关系远到天边去了,也就他脸皮厚,到处宣扬他和我家的关系有多好似的。”
“刘辛尔旁的不行,胡说八道的功夫倒是厉害,许是从称颂馆离开后,其他五馆不要他,又不好意思对外人说为何不能呆在称颂馆,就只好拉你出来垫背。”于天岚机智的猜出了刘辛尔的小把戏。
“他跟孙思霖那伙人走的近,孙思霖估计也是被他骗了,所以才找你报仇来了。”
原来之前孙思霖质问是不是他赶走刘辛尔是这个意思啊。
谢行俭再一次为孙尚书拥有这样的憨货孙子感到悲哀,他是谁,是孙思霖口中的穷小子啊,他哪有权力去赶走老生,这种谎话也就一根筋的孙思霖敢相信,还大动干戈的跑来威胁他,太他么中二了。
*
孙思霖脚肿的很厉害,原本也没什么,谁知道抬人的小厮脚不小心崴了一下,猛地将孙思霖丢了出去,孙思霖整个人都扎进了雪堆里,好巧不巧,摔下去的雪堆是一个小型假山。
这一摔,孙思霖彻底腿蹶了。
当谢行俭听到这消息时,捂着脸暗叹一声,依照孙思霖一根筋的脑子,怕死彻底恨上他了,哪怕摔伤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思霖在国子监呆着,终究是个隐患,谢行俭甩甩脑袋,觉得还是想个法子让孙思霖能离他远点。
化干戈怕是行不通,那就只能……
“小叔想什么呢?”魏席坤打断他的愁思。
“没什么!”谢行俭咽下口中的饭团,“刚才你们说到哪了?”
“罗兄着下人请我们去武英侯府做客。”魏席坤兴高采烈的道,“我这还是头一回去侯爵府呢,行俭,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换一身衣服?”
“去武英侯府??”谢行俭刚塞进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出来,“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过两天,听说今年国子监会提前一天放年假,正好我们可以前去。”魏席坤道,“我们和罗兄在淮安城就约好聚一聚的,罗兄还强调带上小叔你一起,我们刚才去报道还遇见了罗兄,罗兄说回头就让小厮给我们下帖子。”
谢行俭狠狠的吞下饭团,“上门拜访是要送礼的对吧?”
魏氏兄弟点头,“总不能两手空空的过去吧,不像话。”
“你们想好送什么了没?”谢行俭放下筷子,“金银珠宝太俗,咱们也送不起,送书籍?也不太妥,听说罗家是有藏书阁的……”
魏氏兄弟顿时陷入沉思。
魏席坤突然道,“贵重礼物咱们送不起,要不,咱们各自写一幅字送去怎么样?”
“不拘题字,画山水鸟兽均可。”
“题字绘画?”谢行俭笑了,“这个主意好,成本虽低,但亲手做出来的,显得咱们诚意大。”
三人当即拍板,随后的几天里,三人散了课后就一直闷在书桌前,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做出新奇的字画送给罗郁卓。
☆、【101】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今年国子监许是考虑到监中多了很多出门在外不能归家的优监生, 因而二十八那天, 国子监提前给各位优监生发了白银五两, 半袋子米面后,就宣布国子监正式休沐。
冬日阴冷而又漫长, 过了大小寒后,上京城簌簌的大雪下个不停, 屋外大雪纷飞,整个上京城似乎都被笼罩上一层白棉被,雪窖冰天, 冻骨的北风呼啸怒号,似是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在京城上空肆意疾奔。
大抵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即将到来, 街面上虽寒风刺骨, 大街小巷上却人流如潮,各铺面摊子上四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红字对联福纸迎着风雪飘扬。
入了夜,街道两侧挂满了红通通的小灯笼,在漆黑的冷夜里将上京城装饰着异常明亮,登于高处遥望, 真真是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盛况之景。
国子监休沐后,谢行俭和魏氏兄弟因为还要赶明天去武英侯府的礼物,所以顾不上去街上闹一闹辞旧迎新的灯火节。
回到家后,三人就一直窝在东厢房里。
谢行俭买的这栋宅院的院墙前两日终于完工,因而王多麦也就不用呆在家里监工,正好谢行俭他们回来了, 王多麦想着去外面囤点过年的年货,除了魏席坤,剩下的几人今年都是头一回在外过年,如今虽然不能与千里之外的家人团聚,但年总是要过的。
京城的市集比雁平要热闹的多,王多麦采买的东西很多,一连跑了四五趟家,才将要买的吃食货品买齐全。
这头,谢行俭穿着一身轻便的薄袄坐在书桌前,魏氏兄弟则猫在床坑上,腿上盖着暖和和的被褥,身子被炭火烘的舒舒服服。
被褥上盛放着一顶小茶几,桌面摆放了很多魏氏兄弟从雁平带过来的干货吃食,有焦香的爆炒茴香豆、风干的辣野猪肉干、还有流口水的香辣野鸡撕肉,一堆辣火火的吃食吃得魏氏兄弟两人直嘬嘴。
屋内肉香四溢,书桌前的谢行俭却丝毫不受美食诱惑,只见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执起笔,拧着眉头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
魏席时丢了一颗脆花生进嘴,边嚼着边给魏席坤使眼色,两兄弟挤眉弄眼半天,最终一番无声交战后,魏席坤败下阵来。
魏席坤只好下了床,慢慢吞吞的移至谢行俭的书桌前,定眼一眼,随后魏席坤双手抱胸,挑眉戏谑道:“小叔,你都想了好几天了,咋还没动笔啊?”
谢行俭眉头紧锁,白纸被笔杆上的墨汁染坏了好几张,他换了一张又一张,可就是无从下笔,脑子里一团浆糊。
魏席坤绕到另一侧,摊开谢行俭丢弃在书篮里的废纸,几乎每一张纸上都只有一堆浓黑的墨汁,上面见不到任何的字样。
“小叔,”魏席坤纳闷,“咱们三一道准备的,我和时哥儿一人提了一副字画,我还以为你跟我们一样呢,怎么你憋了好几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谢行俭吐出一口郁气,将毛笔丢回去,瘫在椅子上叹息,“是啊,我一个字都没写——”
“为啥啊?”魏席坤问,“即便一时想不出好的诗词,小叔你就随便画一副画即可,现在不兴画卷上一定要题词的。”
听到这话,谢行俭复又叹气。
“画不出来。”
“啥?”魏席坤闻言瞠目结舌,就连床上的魏席时都惊的跳了下来。
“你说你不会画画?”魏席时眼睛瞪得如牛眼。
“不是吧?”魏席时表示怀疑,“县学虽没有教授过丹青课业,但咱们每日执笔写字的,总归是能描出一两副山水画的,心中存有山丘沟壑,下笔照着来就行,怎么就不会了?”
谢行俭两手一摊,表示他脑中空荡荡,没有一点头绪。
他蓦地想起在称颂馆小课堂上,于天岚问他可会骑大马、射长箭,他颇为自信的说六艺他虽涉及的浅,但日后有机会了总会学出成就。
谢行俭瞥了一眼桌上褶皱的白纸,顿时觉得脸被甩的啪啪做响,好疼。
他连最基础的丹青图都描不出一二副,更别提有难度的射箭骑马了。
“罗兄帖子昨儿就送过来了,邀请咱们去武英侯府赏雪,这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小叔你还没画好,这可怎么办?”魏席坤抓抓脑袋瓜。
“画不出来就算了。”魏席时见谢行俭这两日为了憋出画,憔悴的眼底乌青露出了一大块。
忽而魏席时脑中灵光一闪,“行俭,干脆你就写几首诗算了,现在京城外雪花飘飘,你何不以雪为题,写几首应景的瑞雪诗送给罗兄,罗兄为人和善,定不会计较于你。”
谢行俭眯着眼不说话,旁边的魏席坤咳了一声,“诗……就更算了吧,小叔他作诗,咳……”
魏席时闻言,猛然联想到在县学的时候,每每林教谕上诗赋课,谢行俭坐在那就如有火烧一般,抓耳挠腮大半天才能写出一两首诗文。
魏席时讪讪的笑两声,敛着气息道:“实在不行,你就去外面买点京城的礼品送过去。”
谢行俭眼睛一亮,反正他死磕是做不出上得台面的丹青和诗文,何不直接买点包装好的礼品送过去就是了。
正当他嘴角浮起如释重负的笑容时,王多麦拎着一堆年货走进来,听到礼品,以为三人年后要走人户。
便笑着道:“今日京城各大商铺就像沾了糖块的蜂蜜一般,好些人嗅着味买,你瞧,我样样都买了一点回来。”
三人凑上前看了一眼,都是一些简易包装的吃食。
谢行俭心头一动,问道:“可有新奇的东西吗?能拿出手送礼的。”
“送礼?”王多麦眼珠转了转,“年后回箩送礼的当然有啊,酥肉饼、发糕团、如意糕、吉祥酥……”
王多麦列出了一堆名字好听的点心,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这两天外头卖的最紧俏的就是梅花香,听说是采了雪中盛开的寒梅酿制而成……”
谢行俭咽了咽口水,王多麦见众人对梅花香颇感兴趣,便小心翼翼的从旁边的背篓里取出梅花香。
甫一端上桌,一股梅花的淡淡冷香飘散开来。
“京城不愧是大地方,一个吃食竟然这般赏心悦目。”魏席时笑的拍手叫好。
魏席坤呼吸一顿,赞道:“你不说是吃食,我还以为是一棵盆中腊梅呢!”
谢行俭乍一看到梅花香,心里和魏席坤的想法一样。
“表哥,你确定这是吃食?”谢行俭指着面前的小盆栽,不敢置信的问道。
王多麦笑应道:“就是吃食啊,是京城南边一家老字号糕点铺子的新品,每日就卖十份,只卖两日,我今个运气巧,抢到手一份,可别小瞧这一份,这可是今年最后一份。”
谢行俭微闭眼嗅着鼻尖的清香,‘梅花香’盆栽足有半米来高,茶褐色灌木扭曲的向两边延伸,上面挂满了一簇簇红色花骨朵。
不仔细看,和真的腊梅树没什么两样。
最喜人的是,腊梅旁还插有几束矮小的南天竹,腊梅枝干光秃秃的,颜色显得单调,如今旁边有了一团绿意,倒凸显的生机盎然。
“红花绿叶,做这点心之人定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腊梅和南天竹揉搓的栩栩如生,此番作为真是别出心裁。”谢行俭叹道。
“何不就将这梅花香送给罗兄?”魏席时建议道。
“武英侯府虽是武将出身,但罗兄自小读书,必定会爱上这雅致的梅花糕点,且不说他喜不喜欢吃甜品,就单论梅花香的外形,摆在书房只顾看着,就舒心不已。”
谢行俭点点头,读书人之间送‘花中君子四友’,更多的是将四友所秉持的品格加持在对方身上。
梅,剪雪裁冰,一身傲骨,与武将出身的清贵世家公子哥罗郁卓相得益彰,而且罗郁卓为人机警仗义,身上不乏有梅花傲气。
王多麦见谢行俭有意向将梅花香送去武英侯府,便说趁着闭市前去外头买个好看的礼盒。
谢行俭突然喊住王多麦。
王多麦刹住脚,“咋?是不是送去贵人家的礼盒有讲究?你说,我听着,我等会照着买来。”
“不是,”谢行俭沉吟道,“罗家簪缨世家,这梅花香在我们眼里算是凤毛麟角的奇物,可在武英侯府会不会是俯拾皆是的泛泛之物?”
魏氏兄弟闻言都陷入沉思,对啊,这又不是真的稀有梅花盆栽,不过是个新奇的吃食,罗郁卓连皇家的郡主都娶回去了,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他没见过,没尝过的。
到时候,谢行俭拎着梅花香上门,怕是要被武英侯府的下人笑歪了嘴,这种大街上到处都有的吃食也敢送来侯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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