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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艰辛路[科举]》TXT全集下载_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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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经题目短小精悍,需要学生一字不落、一字不差的默写前句,中句亦或是结尾。

谢行俭每看一题都要在心里过上两遍,唯恐一不留神写错了字,污了卷容。

临近尾声,窗外的大钟响了起来,林教谕站起来提醒道,“还剩一柱香,大家抓紧交卷,过时不候。”

言罢,周围一顿交头接耳。

后排的两位先生适时站出来呵斥,“喧哗作甚!交卷用手交,你们嘴巴子动什么劲。”

先生骂的严厉,底下顷刻间静了一晌,不一会儿就见有人整理好考卷,如释重负的交到林教谕面前的桌上。

魏席时平日表现的落拓不羁,行为散漫,实则读书刻苦,功底深厚。

他还在底下检查的时候,魏席时就已经上交完考卷,此时优哉悠哉的坐在位子上,闲适的转着笔杆。

谢行俭翻来覆去的检查,确认无误后,才收拾好考卷交了上去。

谢行俭是第五个交卷的,林教谕每收到一份学生的答卷,都会拿到手端详一番,轮到谢行俭时,坐在上首的林教谕目光一凝。

即使提前交完考卷,学生也不允许擅自提前走出去,还需回到座位,等候停笔的钟声敲起。

散了考,县学要放假三日,谢行俭收拾好书袋回到舍馆。

“行俭,这三日你可安排了事?”魏席时突然问。

“安排?”谢行俭撑着下巴想了想,清风书肆的稿子他前几日就已经校对润笔过了,等会经过时交给陈叔就行。

至于其他的安排?除了复习功课,他一时还真的没打算。

他摇摇头。

魏席时一把邀住谢行俭的肩膀,笑道,“那便去我家玩一趟如何?明日我大堂哥娶亲,他让我请上几位同窗一起过去观礼,你学问好,模样又俊,一旦你去了,我倍有面子,我大堂哥肯定也高兴,到时候大堂嫂那边见迎亲队伍有你这样出色的儿郎,准笑开了花。”

谢行俭笑道,“我一外姓跟过去迎亲,可有讲究?”

“没——”魏席时摆摆手,“咱们小户人家,看重喜庆,人多热闹最好。”

“即使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过去沾沾喜气。”

谢行俭拱手道喜,又问,“吉时是什么时辰?我这段时日暂住在县城,若要去魏家村,得需提前找车。”

“巳时一刻,大堂嫂家是镇上的,明日你在镇门口等我,我去接你,到时候一起去迎亲。”

谢行俭当即说好,魏席时又道,“我去邵白兄那里一趟,他要是也有空,就皆大欢喜了。”

谢行俭闻言,一把拉住魏席时,“他不方便去。”

“咋不方便?”魏席时止住脚步,疑惑的问。

谢行俭目光当即一黯,出声道,“林大娘新丧,他孝道在身,这般喜事他不好沾身。”

魏席时闻言,一屁股坐倒在床,满脸懊恼,“是了,我怎么忘了这茬,邵白兄新丧确实不适合出门吃喜酒。”

说着,掌嘴自责道,“还好你及时拉住我,不然我去了他跟前,势必又勾起他的伤心事,惹他不快。”

两人收拾好包裹,锁上屋舍往外走,谢行俭远远的就看见他爹站在大门口,他对着魏席时说了告别后,便小跑到他爹面前。

“小宝。”谢长义捞过小儿子肩上的包裹,笑着一脸灿烂,“你娘一听你今日放假,早早的就打发我过来候着,咱赶紧回去吧,你娘做了一堆好吃的,就等你回去开饭呢!”

“爹。”谢行俭喊了一声,走至一旁,取下后背的书箱,扬了扬手上的稿纸,“爹,我先去把这个交给陈叔,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说着,将书箱塞进谢长义的怀里,撒开脚丫子奔向对面的清风书肆。

交了书稿后,父子俩踏着步子回到铺子,铺子里,王氏笑着喊杨氏、莲姐儿端菜上桌。

饭桌上,谢行俭将明日魏家村娶媳的事跟他爹娘说了一遍。

“小宝,你去帮人迎亲,是不是也要随礼?”谢长义问。

“大抵是要意思意思。”谢行俭点头,“娘,你以往给大伯家几个堂姐添妆,给了多少银钱?我听一听,明日好比照着数,看看拿出多少合适。”

王氏噗嗤一笑,“男人迎亲、女人添妆,两码事,咋比较?”

谢行俭一噎,又听他娘道,“你两个堂姐出嫁的早,你大堂姐出嫁的时候,咱家还没分出来,所以娘只绣了两个荷包给她。”

说着,她夹了一块猪肉,筷子颠了颠,朝着众人撇嘴,“我下的功夫足,绣的两个荷包能买一斤肉呢,倒是便宜大房了。”

王氏哼了一声,一口包住猪肉,牙齿狠狠咬着。

杨氏忙打圆场道,“娘刺绣的手艺连绣纺的姑姑都竖大拇指,劳娘费心了,只媳妇嫁得晚,当年没能帮娘分担分担。”

王氏脸色缓和了一些,杨氏继续道,“大房二姑娘的添妆,当年是我替娘去的,给的是两吊银子外加一身衣裳。”

“至于男人迎亲给多少,我心里没个数。”杨氏说着抬眸望向身边的男人。

一直光顾着吃饭的谢行孝捕捉到媳妇的眼神,立马放下碗筷,笑道,“我前两年跟着大伙后面迎过几次,如若是新娘子这头送轿的,只管收钱不管给钱的,只不过小宝你是男方这头的,不给不像话。”

谢行俭受教的点点头,从前他小,村子里一应的喜事,他娘都喊他哥去,他对这方面真的一脸懵。

“你同窗那边若是有心,出发前会塞你几把铜板,到时候你见着新娘子家的兄弟姐妹,每人给上一把便是。”

“假如男方不讲究,没给你散钱,你最好身上装一些,别到时候人家伸手找你要,你钱袋子瘪瘪,没脸面。”

谢行孝扒了口饭,接着说,“女人这辈子就成亲那一天风光,她们娘家可不得死劲的掰弄掰弄,但你也别太大方啊,一人一小把铜板就得了,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亲戚,犯不着给多。”

“哥,你懂的真不少啊。”谢行俭眨眨眼,毫不吝啬的夸奖他哥。

谢行孝笑的眉眼弯弯,得意的往杨氏身上抛媚眼,杨氏羞红了脸,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众人。

他爹适时的埋汰一句,“你哥歪脑子确实比你多,都当爹的人了,吃饭还没个正行。”

谢行孝丝毫不介意他爹的吐槽,反倒是身旁的杨氏脑袋垂的更低了。

吃罢饭,谢行俭搬出阁楼间的小钱箱,数了五百个铜板放置一旁,转头一想,还是再添上一百六十六个,六六六的吉祥数字,就当送个好彩头。

找他娘要了几根麻线圈好后,谢行俭方才下楼洗漱。

第二天一早,他换了身浅色的衣衫,租了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往泸镇走。

☆、【49】

到了泸镇, 谢行俭脚刚落地, 就看见城门口迎来一小队吹拉弹唱的队伍。

“行俭,这里——”魏席时跳起脚, 使劲朝他挥手。

谢行俭付了车钱, 忙笑的迎上去,今日阳光明媚,伴随着微风习习, 天气格外的舒爽。

谢行俭衣角翩翩,长长的黑发高高竖起,整个人显得儒雅俊朗, 精神奕奕。

“嘿,时哥儿, 这后生是哪家的啊?”打头的喜娘笑不拢嘴,大咧咧的揪住魏席时, 一双吊梢眼在谢行俭身上转来转去。

迎亲的大部队还在后面没过来,喜娘不急着赶路,便拉着媒婆以及魏家村的几个婆娘唠嗑。

谢行俭见到众人便问了声好,魏席时笑的介绍道,“他是我在县学认识的好友, 这两天县学放假,我想着拉他一起来凑凑热闹。”

裹着小脚的李媒婆笑眯了眼, 一个劲的往谢行俭身上黏,笑逐颜开的道,“后生长得精致的很啊, 可看了人家没,倘若还空着,我手上倒是有几个不错的闺秀小姐,你跟我说说你家在哪,我回头上门提亲去。”

谢行俭疾步往旁边躲,连连拒绝道,“婶子还是留着给旁人吧,小子年纪尚小,婚姻之事不急。”

喜娘双手叉腰,抢先发了言,急呼呼的怼李媒婆,“老李婆,你瞎说个什么卵子,就你手上那几个歪瓜裂枣,还敢称小姐,也不怕笑掉大牙。”

说着,指着谢行俭,眉飞色舞道,“人家小子才这般大,就已经是童生了,等过两年成了秀才,啧啧,秀才老爷,他能看上你带来的人?”

李媒婆向来与刘喜娘不对付,只是这回遇上魏家的亲事,巧的是男方这头请了她做媒,姑娘那头竟喊了刘氏做喜娘,真是冤家路窄,只这大喜日子,她代表男方就得大方点,遂不与刘氏一般见识。

李媒婆挺了挺胸膛,笑着附和刘喜娘的话,“今日是魏家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争论这些,不过你说的也在理,这后生——”

“后生你姓啥?”总喊后生太生疏,李媒婆娴熟的跟谢行俭套近乎,“刚瞧你打县城过来,难不成家安在县里?”

“小子姓谢。”谢行俭笑的回道,至于后面的问题,他觉得不用回答。

刚好魏家迎亲的大部队赶了过来,李媒婆就是再想牵谢行俭的红线,也得将手上这一单漂漂亮亮的干完。

当即颠簸着小脚,招呼着众人,呼啦啦的往女方家里赶。

半路上,魏席时带着谢行俭见过了魏家的一帮小子们,除了新郎魏席坤,其余人都没有读过书,全是大老粗,因而见到温文尔雅的谢行俭,都不敢上前言语,好在谢行俭主动开口说话,这才缓和了气氛,不显得尴尬冷冰。

离女方家还有一条街的距离,魏席时突然绕到前方的喜篮边,回来递给谢行俭一个小包裹。

“我带了散钱。”他手指轻轻一捏,便知道里面放的是铜板。

“我来吃喜酒,合该给一份喜钱的。”谢行俭推脱,伸手掏他的钱袋。

魏席时一把按住他,笑着劝道,“这钱等会是散给我大堂嫂的几个娘家兄弟的,按规矩,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不应该让你破费。”

“你赶紧拿着,你要是想给喜钱讨个吉利,回头去了魏家村,你亲自给我大堂哥便是。”

谢行俭想起昨晚他哥交代过的话,手指一紧,便接了魏席时给的小包裹。

他带来的银钱,等魏家喜宴开席时,他再送给新郎家也不迟。

谢行俭计算的好好的,却不知,这份喜钱今个愣是没送出去,日后若要再送,就不止六六六这个数字了。

迎亲唢呐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到了新娘子家大门口,新郎魏席坤领着一帮读书人上前。

新娘家门口早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大门槛处几个年轻壮小伙子堵着门,个个虎着脸,扯着红布绸拦门。

谢行俭一脸茫然,只听魏席坤高喊,“此等良辰吉日,还望兄弟几个放我进去——”

领头的青年大手一挥,高喝一声,“两袖空空,怎好放行?”

周围的人笑着起哄。

“对呀对呀!”

“不放,坚决不放,就这般将我表姐娶了回去,太便宜你了!”

“堂姐不肯出门呢,魏大郎你看的办吧,哈哈哈哈。”

魏席坤立马会意,回首对着谢行俭等人眨眼。

魏席时打头阵,打开几个钱袋子,随手抛给哈哈大笑的男子,龇着白牙道,“够不够,不够我这还有,敲门喜钱的事,我大堂哥早已安排妥当,要多少有多少,嘿嘿!”

堵门的人瞥了眼钱袋子,随即异口同声的摇头,领头的男子寸步不让,“我王家姑娘如花似玉,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娶走的?”

谢行俭一听,心领神会的朝他们撒银子,身后的一众魏家子纷纷乐呵的投钱。

一时间,铜板落地的叮咚声,邻里乡亲的恭贺声,声声荡耳,经久不息。

迎亲堵门的把戏,热闹非凡,谢行俭笑的嘴都快僵了,门槛处的王家小子每人兜里都塞满了铜板,这时候谢行俭原以为拦亲节目该结束了。

谁料,新郎仍被拒之门外。

见魏家如此识趣,拦门的一干人等也不好做的太不像话,便松了口,扬声道,“此等好日子,魏大郎作为读书人,何不应应景,做几首催妆诗?”

“是了,魏大哥,我腿脚快,等会帮你把诗传给我堂姐听,她若是觉得好,咱们王家便准你进门迎接新娘子。”

来时的路上,魏席时笑的打趣说他大堂哥诗文平平,近些日子光想着催妆诗,他大堂哥就已经几宿几宿的没睡好。

谢行俭汗颜,一想到日后他成亲,也要这样抓耳挠腮的想催妆诗,心里不由打冷颤。

前头魏席坤一首接着一首吟咏,生生背了三四首,王家人才罢休。

若只是如此便也没什么大不了,让人难为情的是,这周围挤进来不少看热闹的读书人,每每魏席坤做出一首,便有人执笔写下,轻飘飘的纸张在众人面前传送,但凡认识字的,都会显摆的读上一读。

诗做的好,新郎当然可以美滋滋的享受着众人的围捧,可要是做的一般般呢,这样大肆宣读,实在太丢脸。

望着人群中面红耳赤,同手同脚进门的魏席坤,谢行俭不由捂脸暗叹,这不会就是他日后的写照吧?

谢行俭尚且沉浸在催妆诗的恐惧之中,就听院墙里头乍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声。

他挤在人堆里出不来,魏席时离的近,立马三两步飞奔进去。

看热闹的街坊四邻均下了一大跳,皆歇了嘴,伸长脖子往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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