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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艰辛路[科举]》TXT全集下载_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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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声一噎,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林邵白许是饿的够呛,足有半斤的肥鹌鹑转眼功夫便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吃完,林邵白尤为不舍的望着桌上空空的碟子,谢行俭会意,喊来店家再上一只鹌鹑。

“两只!”林邵白抹抹嘴巴,清润的嗓音突然响起。

“啊——”谢行俭和店家均惊讶的张大嘴。

“你放宽心,我带了钱。”林邵白伸手掏出钱袋丢到桌上,淡淡道,“官家赏的。”

“得嘞!”店家瞅着鼓鼓的钱袋,顿时咧开嘴接单,片刻功夫便将林邵白点的两只鹌鹑端了上来,还额外赠送了两碗清汤。

刚出炉的鹌鹑,逐只涂抹醉人的黄酒和香浓的大酱,再沿着焦黄的表皮撒上白芝麻,猛火烤炙后,鹌鹑身上的油脂减去大半,吃起来味道香醇浓厚,唇齿留香。

林邵白甩来以往的含蓄内敛,抓着鹌鹑使劲的啃,谢行俭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的真实性。

就在他心思浮动之际,林邵白放慢动作,先打破僵局。

只见他黝黑的眼珠紧紧凝视着手上的鹌鹑,突然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林邵白怎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谢行俭点点头。

林邵白狠狠的咬下鹌鹑小腿上的肉块,含糊着嗓音,小声自嘲道,“有钱可不得使劲作么?”

谢行俭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钱袋上,良久才感叹了一句,“邵白兄如今科举之路已脱困境,又得了官家的赏银,何不振作点,继续往下读书。”

林邵白骤然抬起头,忽而一晒,摔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腿子肉。

紧接着,林邵白从始至终的温润眼神忽的变得冷冰冰。

“俭弟你也知我成了秀才?”

“恩。”谢行俭顺应的点头,布告上写的明明白白,林邵白之母返乡途中因救朝廷重臣而亡,而非是赵广慎打听到的受寒不治而死。

那位被救的朝廷重臣回京后,着人打听到林邵白因母逝孝期而耽误了科考,又听说林邵白资质过人,不禁起了怜惜之心,便在早朝时,向景平帝上书,当面美言夸赞林邵白弃学孝母,孝感天地,理当开赦其戴孝科考的罪名。

当然,朝中不少人反对此举,称林邵白触犯律法,应严惩以儆效尤,然重臣据理力争,将林邵白之于林母去世不知情,且甘愿放弃科考等良好态度一一呈现至殿堂。

争论一番后,景平帝最终允了重臣的请求,撤销林邵白的罪名,并吩咐朝中负责科举选拔的官吏将林邵白的大名填在‘孝弟力田’一科,直接取其为秀才。

林邵白眼睛朝着远处张贴的告示看了一眼,讥笑连连,“这两日人人都说我运气好,白白得来个响亮的秀才称号。”

说着,少年攒紧拳头,好看的丹凤眼尾瞬间猩红,豆大的眼珠悄无声息的滴落在桌面。

谢行俭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复杂,刚想开口安慰,就听林邵白哑着哭意诉说悲情,“我宁可一辈子做人下人,也不要这劳什子的秀才名头。”

说完话,少年哭的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颊,哀嚎道,“俭弟你可知,那是我娘用命换来的!”

“我懂——”谢行俭赶紧站起身,抬手拍拍少年的肩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娘恐怕早早就盼着你日后高中,只你娘命薄,不能亲眼看你堂堂正正的中秀才。”

林邵白痛哭声渐小,谢行俭趁热打铁,开导道,“邵白兄,生死有命,你娘也不想看你日日沉浸痛苦而不能自拔。如今事情已然成这样,何不看开些?现有了秀才名头,更该珍惜林大娘的心血,将一门心思放到学业上。日后待你功成名就时,你娘在天上看着也会替你高兴。”

谢行俭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林邵白才将将止住眼泪。

谢行俭内里到底是个成年人,见少年哭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当然不会傻了吧唧的笑话他,毕竟搁谁没了爹娘,心情都不好受。

趁少年不注意的空挡,谢行俭悄悄摸到店家后院打来一盆清水,让林邵白洗洗。

林邵白压抑的心情释放够了,便吸吸鼻子,接过毛巾洗了把脸。

待林邵白平复情绪,谢行俭方才坐回座位。

“你下月要去县学?”突然,林邵白笃定的道。

谢行俭一听,非常惊讶,随即笑开,“县学的事说不准,我目前还没拿到推荐呢?”

林邵白抿抿嘴,沉吟道,“听闻你府试居一甲第二,与那罗案首两人压着其他县的学子抬不起头。”

说着,低声道,“你替咱们雁平县争了如此大的光,县令自然会提携你进县学,你且在家安心等着,过不了多久,你便会收到县令的推荐信。”

“借邵白兄吉言!”谢行俭心潮起伏,进县学自然求之不得,毕竟县学不是谁都能进的,像他这样的平民子弟,若没有人愿意举荐,想进去读书难比登天。

“能进县学自然是好的,到时候身边同窗尽是童生秀才,平日私底下与他们交流肯定比现在便利,不像在韩夫子那里,同窗之间的差距颇大,一遇到问题只能请教韩夫子,实在麻烦。”谢行俭语气轻松,引的林邵白失笑。

“你莫不是嫌弃夫子的私塾?”

谢行俭自然发现他的这种变化,心里暗暗一笑,面上则红着脸,积极辩解,“怎会!县学是好,可韩夫子的私塾也不差,我只是埋怨其他小同窗罢了。”

“你——好哇!”林邵白眼底浮起淡淡笑意,指着谢行俭假意呵斥,“原来你不是嫌弃夫子,倒是嫌弃我们这些托你后腿的同窗?”

谢行俭佯装承认,两人顿时笑成一团。

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你呢?”谢行俭问林邵白,“你应该去府学吧,听人说到府学就读,光授课的教谕、教授、学官以及监学最低都是举人出身。”

谢行俭羡慕的眨眼,“能得他们这些人指导学识,简直不要太爽。”

林邵白嗤笑,“你也不用嫉妒我,我暂且是去不成府学。”

“为何?”谢行俭眼睛微眯。

林邵白伸手抚摸钱袋,谢行俭顿悟。

“我家的情形你是知晓的。”林邵白叹息,“朝廷下放的旨意原本是让我进府学,只我思索一番,觉得还是不进为好,便将府学入学名额顺手推舟给了县令的长子。”

“你缺钱可以找我,何必——”谢行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邵白打断。

“若是钱的问题,我便是砸锅卖铁也要进府学。”林邵白摊开钱袋,谢行俭定睛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五个金色大元宝。

“承然,我是缺钱!但我读书的钱,我自会去想办法,只我小妹等不及。”

谢行俭了然,不过他还是觉得林邵白过于草率,那可是珍贵的府学资格啊!

“你妹妹尚且要服三年孝期,出嫁事宜必是要往后拖,你急什么?”

“是,她是要等上三年,可我三年后能挣足她的陪嫁银子吗?”林邵白认命道,“肩不能抬手不能提,文弱书生一个,除了抄抄书补贴家用,能有什么赚钱路子?”

谢行俭不置可否,凝眉叹息,“邵白兄未免眼光狭隘了些。”

“这话何意?”

谢行俭摸了摸鼻子,脸上荡起一抹笑意,“眼下邵白兄身价大涨,自可去书肆问问他们可收话本折子,依你的学识,写出的话本杂书定会畅销,一旦印刷出来,肯定会立马售罄,何愁没银子使?”

写话本赚钱的主意,谢行俭自个早早的就有此打算,只是他年岁小,且之前没功名在身,书肆的人压根不相信他,更不会付定金请他出书。

林邵白不一样啊,年纪虽不足弱冠但却是个朝廷亲自举荐的秀才,他若想出书,轻而易举。

也许没等他说出口,私塾的人就亲自登门拜访。

林邵白恍然大悟,不怪林邵白没想到这一点,他这段时日整天想着林母的事,哪有心思琢磨挣钱。

“俭弟所言极是!”林邵白叹了口气,摆摆手,“其实为兄心里还有另一顾虑。”

“嗯?”

“俭弟许是不知,府学宗旨严谨,里头全是勤奋刻苦的秀才生员,若没有真才实学,光岁考一项,我着实担心熬不过那些人,毕竟我是半路进学,而他们是实打实考进去的。”

谢行俭讶然,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也对,中途插班生怎么比得过正规学生,若不想岁考排名太差被赶出府学,现在退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不亏。”林邵白笑笑,“得了银钱还能去县学读书,一举两得。”

“你要去县学?”谢行俭先是惊讶,很快就释然。

林邵白是秀才,但底子和他相差不大,不去县学能去哪。

“县令大人不仅给我银子,还替我做了保,准我进县学读书。”

两人会心一笑,谢行俭拱手,“若如此,咱们八成又是同窗。”

林邵白跟着拱手笑,“只盼你以后别嫌弃我这个同窗为好。”

谢行俭听完,捧腹大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直到夕阳落垂,店家委婉的上前要求结账时,谢行俭才意识到他们坐了太长时间,连忙起身道歉。

付钱时,两人拉扯不断,最后还是谢行俭板着脸发怒,林邵白才讪讪的缩回手指,任由谢行俭掏了吃食银子。

刚回到他哥的铺子,谢长义神色紧张的喊住谢行俭。

“小宝——”

“爹,啥事?”谢行俭纳闷。

“后院来了人,说专门等你的。”谢长义低着嗓子,小声道,“瞧着不像是歹人,斯斯文文的,你快去看看,人都等你半下午了。”

谢行俭茫然的点点头,抬腿往后院走。

☆、【37】捉虫

谢行俭撩开后门布帘, 进了院子。

正值黄昏, 窄小的小院里一片宁静。

他抬头往石桌方向望,只瞧见一个精瘦的男人背对着他, 听到动静, 男人立马转过身。

因这些日子不上学,谢行俭便没穿书生布衫,随便套了件深黑色短褐和长裤省事。

雁平县的四月下旬, 到了傍晚温度会降下一些,此刻雾气蒙蒙,他恰好刚从大街上回来, 不免沾上一点雾水,额头的碎发略有湿意, 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利索。

进了院子,他才想起周身的‘狼狈’, 便立马用手挠了挠刘海,力图气色和精神彰显的焕发些。

男人站起身,幽深的眸子快速的将谢行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即欣喜的拱手上前,“敢问阁下可是谢行俭, 谢小公子?”

谢行俭不认识眼前男人,不过人家态度和善, 他不好冷着脸,遂拱手回应道,“正是, 不过您是?”

男人唇角的笑纹渐深,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实在打扰,某是城西书肆的东家,听闻谢小公子学识过人,某每日与书籍共处,尤为钦佩像谢小公子这般的才子。”

谢行俭若有所思,正准备说话,就见眼前递来纸卷,男人微弓着腰,示意谢行俭接住。

“这是?”谢行俭一愣,倒没含糊的接过来翻开看。

“契约?”看着首页醒目的大字,谢行俭有些不明所以,按住手指,没有继续往下翻阅,抬着头疑惑的看着男子。

男人笑道,“准确的说,这是出书契约。”

谢行俭乐了,他下午才向林邵白提建议,让他出书赚钱,怎么转眼书肆的人竟上门找他写书。

他眨了眨眼,虽有些疑惑,但到底没多说什么,垂着眸子细细的翻看契约上的内容。

谢行俭有一个习惯,看东西容易忘我,待他将一叠契约默读完毕,才意识到男人一直在陪他站着。

他连忙招呼男人入座,赔笑道,“是小子疏忽了,劳您等了一下午,这会子看的仔细,倒忘了邀您入座。”

男人摆摆手坐下,似乎浑不在意谢行俭的失礼,反而笑的称赞谢行俭,“谢小公子做事认真,某敬佩都来不及,怎会见怪。”

男人言笑晏晏,神情儒雅,浑身气息无不透着一股书卷气。

谢行俭顺势坐下来,摊开契约,想到上面提及的条款,不禁犯了疑心。

他面上挂着淡笑,可言语的起伏间似乎有一丝冷漠。

“小子不明白,县城童生数不尽数,您怎么想到找我?”

男人抿唇笑,“承然童生不少,但能力压众人,拔得一甲二名的,少之又少,且小公子年纪轻轻,某觉得前途不可估量。”

就因为这点?谢行俭哑然失笑。

契约上说,谢行俭只要一月交出两本折子,清风书肆便会分出五成话本干股给他。

五成诶,谢行俭想了想,觉得一点都不可信,虽说他这回考的不错,可也没见有人这般“慷慨”,愿意花大价钱高捧他。

如若乡试他中了一甲,对于男人的话语他倒是愿意信上三分,只眼下未免太夸张,小小童生着实没什么作为,也就不识字的庄户人家当宝贝似得稀罕。

另一方面,很多读书人都认为年幼成名容易骄傲自满,堕落颓废,毕竟泯然众人矣的道理大家都懂,男人不知哪来的自信,谈他前途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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