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雁ABO》TXT全集下载_20(1/2)
裴鹤之安抚性地揉捏着他的后颈,像是在抚摸一只浑身紧绷的猫:“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念寒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讲,可惜最终将话语咽了回去,疲惫的点点头。
此时此刻一切话语的安抚都太苍白了,顾念寒本身也不是需要过多抚慰的人。
他从小到大,身上都承载了太多东西,他不善言辞,一切苦闷跟情感都习惯性的藏在心里,一个人慢慢的将其消化。
之前裴尚泽曾说过,如果他始终这样,早晚有一天会不堪重负,将自己压垮。
现在裴鹤之的存在无疑给了他一道避风港,即便是对方什么话都不讲,只要呆在裴鹤之身边,他就会感到心安。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加害怕失去裴鹤之。
如果哪一天裴鹤之不在了,也许这将是压死顾念寒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承受的起,或许他会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骨,以至于对自己充满恨意。
那时的顾念寒,真的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裴鹤之似乎看穿了顾念寒的所念所想。
顾念寒此时此刻紧绷的状态令他有些不安。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裴鹤之从他身旁起身,翻身下床,被顾念寒一把拉住胳膊,也跟着坐直了身子,薄毯从他的肩头滑落至腰肢:“你伤口没事吧?”
他的目光落在刚刚因为自己的乱来而变得皱皱巴巴一团乱的床单,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耳根有些发烫,掩饰一般咳了几声,更多的是对裴鹤之身体的担忧。
裴鹤之无所谓地笑了笑:“已经毫无感觉了。”
这倒是真的,他自愈力极强,这几天下来伤口几乎完全愈合,即便是刚刚经历过激烈运动,一整场下来也确实已经毫无感觉。
当时大多数行李已经在爆破中被尽数摧毁,只有一样东西他始终带在身上。
光线笼罩在裴鹤之结实的肌理上,就连缠绕在胸前的绷带都显得异常性感,与他勾人心魄的外表不同,举手投足间都是蓬勃的荷尔蒙,十分令人心动。
裴鹤之不知拿了什么东西,他神秘的将它藏在掌心里,走到顾念寒面前,道:“把手伸出来。”
顾念寒神情疑惑地伸出了手,裴鹤之垂眸将他那布满伤痕印记的手握在手心中,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推上了他的无名指。
是一枚戒指,设计简洁又轻巧,在光下流光溢彩。
顾念寒一怔,神情僵硬地盯着那枚戒指,血液回流,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哆嗦:“这…什么时候买的?”
裴鹤之低低地笑起来,光线染红了那颗明亮的朱砂痣,他说:“有一次在店里无意间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一直带在身上,是对戒,想着有哪一天可以给你。”
他没有想到那一天来的这样快。
快到感觉再不给他就要没机会了一样。
以顾念寒的腺体损伤程度,绝对不能再清洗一次标记,这意味着裴鹤之要对他永远负责,一辈子都为他保驾护航。
“这是我对我们未来的保证。”裴鹤之沉沉地看着他,眼底溢满流光。
“我,和你。”
裴鹤之会陪伴顾念寒到世界崩塌的那一刻,再此之前,就连死亡都阻止不了他们接近彼此,这已经是裴鹤之目前能给予顾念寒的最好保证。
顾念寒喉结一动,眼眶刹那间就红了。
他怔然地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感动、欣慰、喜悦,好像在这一刹那他这半辈子缺少的感情在此刻尽数迸裂,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相互纠织在一起,到最后却全部汇聚成沉溺深水般的恐惧。
顾念寒神情一僵,突然咬咬牙,将它从手上摘下来。
“我不能接受。”顾念寒有些失魂落魄,“我现在一只脚迈在生死线上,每时每刻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不能拖累你。”
顾念寒这半辈子卑微如蝼蚁,前半生始终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总是替别人数着命数,生命对他而言不过是闭目眨眼间,从来不知生命可贵,可那清高与自傲是刻在骨子里的,没有人能折断他笔直的脊梁,没有人能让他彻底屈服,唯有裴鹤之。
他不得不选择卑躬屈膝,不敢对他进行无谓的保证,更不愿意看到裴鹤之哀伤失望的面孔。
人一旦动心,就会有弱点,就会有突破口,荆棘可以趁虚而入,纠缠于缺失的灵魂,死咬不放,使人恐慌,使人苦痛,这点还真是一点不错。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当年年少时先生曾给他们说的话——人一旦有所希冀,就会惧怕死亡,只有练就一副冰冷心肠,才能隔绝这世间一切苦痛。
裴鹤之是他的希冀,同时也是他的坟墓。
现在的他们谁都放不开彼此。
顾念寒静静地看着躺在手心里,那枚已经被体温捂得发热的钻戒,轻声道:“等一切都平息。”
等一切都平息,他才能毫无负担地将这个戴在手上。
裴鹤之点点头,他半跪在地上,阳光撒下来,在他俊美的脸上渡上一层灿烂的金色,是上帝的艺术品,更像是天边来的神衹。
他持起顾念寒的手,微微低头,在他的指节上印下一吻,声音如佳酿一般醇厚低沉,令人心安:“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再冰冷的黑夜,也终将迎来破晓之时。
第62章 学会告别
裴鹤之是在三天后出的院,公司里不能没人管,连修先他一步回国,正等着处理完那堆乱七八糟的琐事,赶赴跟曲安南的蜜月之行。
再加上裴氏那边,裴鹤之跟顾念寒双双不在,一时间大小事务都堆积在了郭璐璐头上,裴鹤之才一回去,连着三天听会,外加与外的项目对接,裴家在全国各地都有大大小小的地产项目,这样一来二往,竟然没有一天是闲下来的。
裴鹤之人不在,顾念寒就自然清闲,下午正准备提前下班,才一出门就见郭璐璐正穿着外套往电梯口走,脚上的高跟鞋换成平底鞋,高跟鞋便被她提在手里。
郭璐璐大概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遇见顾念寒,看了看顾念寒,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高跟鞋,最后颇为尴尬地将手背在身后,红着脸讪笑:“下午好啊顾先生。”
顾念寒视线从她手中划过,微微点头,当是问好。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他整个人便也笼罩在这层光晕之下,在苍白的皮肤上渡上温润的暖色调。
郭璐璐一时看呆了眼,不知道是不是郭璐璐的错觉,自从顾助理参加完婚礼回来,整个人好像由内而外都变得柔和了些许,没有之前那样难以接近的恐惧感,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害怕同他讲话。
顾念寒看她一副要提前下班的打算,问:“去哪里?”
郭璐璐展颜一笑:“前几天您刚好不在,裴总在晚会上不小心被服务生弄脏了衣服,酒店说全权负责拿到店里干洗去了,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
顾念寒微微一顿,刚好电梯门打开,他先一步迈入电梯,淡淡地对郭璐璐说:“把酒店地址发给我,我去拿吧。”
“唉?”郭璐璐愣了两秒。
“唉?!”
她愣神的功夫,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大概郭璐璐真的没想到顾念寒这样自然而然地接了自己的活,她也不知道在电梯门口愣了多长时间,一直到顾念寒快走到停车场,她才后知后觉地发来了地址信息。
顾念寒上车后挂上导航,打着方向盘出了公司大门。
这将近一周的时间他跟裴鹤之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放在以前倒还好,现在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突然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难免会感到不适。
更何况他才被标记不久,正是Alpha与Omega生理吸引的时候,更加渴望亲近与安抚。
等红绿灯的时候顾念寒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日期,如果没记错的话裴鹤之应该是明天上午的飞机,下午五时落地。
刚巧自己也没什么事,可以去机场接他一趟。
十分钟以后,车到了指定位置。
敞亮明快的酒店大堂,钢琴声悦耳,服务生优雅地将一盘色香味俱佳的法式焗蜗牛放在了桌子上。
女士显然是有费尽心思打扮过,头发找专人打理过,离近了能闻见发梢上淡淡的香水味,穿着昂贵的小礼裙,身份一看便不同寻常。一旁的男士虽说打扮得体,相貌英俊,但似乎不太适应这个场合,神情略略尴尬,眼神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搁。
女生甜声开口:“白先生,不知道你平时都有什么业余爱好?”
白浩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优雅得体的谈吐:“也没什么别的爱好,除了研究人体结构大概就是看关于人体解剖的医科书籍,闲暇之余看看刑侦探案剧。”
正如他所料,女生果然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对白浩的爱好非常不敢苟同。她很快的恢复如常,继续挂起甜美的笑容:“那还有别的爱好吗,我听白夫人说您平时喜欢打高尔夫的,我也喜欢这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会儿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球场的。”
白浩几乎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若不是母亲的意思他现在早已逃之夭夭。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敷衍着应着,一边将视线落在旁边的玻璃上。
远远的他便看到一道修长高挑的熟悉人影,正朝着酒店的方向走过来。
白浩一愣,忍不住又往门口看了几眼,一时间女生的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了。
看清那人正脸时他有些惊讶。
“小念哥?”
顾念寒直径走进来,这家酒店装修高档,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服务生见到他后都纷纷行李,顾念寒一路来到前台,道:“你好,我来替裴先生拿他的外套。今早应该打过电话的。”
“是裴鹤之先生吧。”前台礼貌地一笑,“请您稍等片刻。”
顾念寒点点头,注视着前台返回了后厅。
他在等候的过程中转头打量四周,视线刚刚好落在正在看向他的白浩身上。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一触,白浩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慌乱之感,颇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慌张下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水杯,热水一下就撒了他满身。
倒是对面的女生吓了一跳,她“呀”了一声,急匆匆地起身,拿着纸巾走过来,一边替白浩擦拭一边问:“你没事吧?”
这个距离白浩稍微一低头嘴唇就能碰见女生的额头,姿势十分亲昵暧昧,他抬头,见顾念寒迅速收回了视线,从前台手中接过挂衣袋,正准备转身离开。
顾念寒目光再一次望向他,似乎想要点头作别。
白浩咬咬牙,一把抓住女生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将湿掉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椅背上。
“小念哥!”
顾念寒猝不及防被人高声唤了一下,停止步伐转头看去,白浩已经急匆匆地跑到了他的眼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刚刚那个,”白浩摸了摸头,神情窘迫,耳尖却有些发红,“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跟那姑娘没啥关系,你千万别误会我。”
倒是顾念寒一头雾水:“什么?”
白浩磕绊道:“那个是我妈非得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摁着头逼我来的。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一直都联系不上你,我真的很想…”
白浩的话戛然而止。
他微微瞪大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苍白的男人。
不是他的错觉。
顾念寒的身上正散发出淡淡的Alpha信息素,是龙舌兰的味道,与他周身清浅的百合香味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无一不在彰显着他是别人的所属物。
他被标记了。
是裴鹤之?
这个认知宛如当头一棒,把白浩敲得一阵发懵,他张了张嘴,只晓得苦涩一瞬,竟然什么话都没能讲出来。
顾念寒看着对方碰触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站远了一些,稍微扯了一下胳膊,却没能让白浩松手。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这是你的事情。”
他望向白浩背后,刚刚那个被莫名抛下的女生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位置,眼神里充满着困扰的敌意。
他也不傻,不是不明白白浩对自己是什么意思,可这样的感情除了阻碍白浩前进的步伐以外毫无意义。
顾念寒再次后退一步,这一次结结实实跟白浩拉开距离,就像是没看见对方眼底震颤的失落一般,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胳膊从白浩手中抽出来。
“我这就准备走了。”
顾念寒轻轻地拍了拍白浩的肩膀,就好像随手抚过男人肩头的一粒尘埃,声音平静:“去吧,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顾念寒见白浩依然木楞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便再一次微微加重口气:“去吧,听话。”
他就像是教育弟弟的兄长一般,语气平淡,不带任何别样的态度。
但也正是这样的态度,让白浩愈发心寒。
顾念寒说完这话,便自然而然地冲白浩点头作别,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酒店大门,步伐毅然决然,没有半分留恋。
随着顾念寒的离开,街边停靠已久的一辆宾利缓缓落下车窗。
后座上坐了一个容貌精致的妇人,手指间夹着烟,冲着顾念寒远去的方向轻轻吐了一口烟雾。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顾念寒离开的位置,神情若有所思,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司机开口:“夫人,少爷出来了。”
白浩手上卷着西装外套,神情凝重地从酒店大门走出,一眼就看见了停靠在车边的宾利,瞬间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他转头想走,那车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颇有一种非把他逼上来的架势。
白浩只得烦闷地开门上车。
白夫人看着她这满面愁容的儿子,一张难得一见的好面容就这样被笼罩在阴郁里。
她缓声问:“你这都是第几次了?上次华易集团董事的千金被你气走了,今天南宫家的大小姐又被你丢下不管不顾,你还想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白浩一把将外套丢在车座上,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发,压抑着声音道:“对不起母亲,我真的做不到,您就别逼我了。”
白夫人深知她这儿子的脾气,便干脆不言,安静地看着他,两个人相对无言许久,一直到白浩的火气缓缓降下来,她才开口:“你就是因为刚刚的那个人才始终不接受联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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