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但是,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告诉他:就是这样,这个世界正是如此。
一股寒意深深的侵入了他的大脑,激得他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坂口安吾探究地望着红发男人:织田先生,我是奉命来向你询问异世界情况的,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私人问题,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你问吧。
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书】就是港黑首领太宰治弄走的,他的目的是毁灭这个世界。
比刚才的情绪更巨大的、荆刺一样锋利的阴影,向着红发男人的心头落下。
首领,的时透先生带到。一位港黑成员恭敬通报道。
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发呆的太宰治立刻回复:请他进来。
于是一位打扮得像个樵夫,有一头造型奇特的长发的男子,满脸不快地走入了首领办公室。
他仿佛是隐含着怒火一样,左右打量了一遍办公室的装潢,但就是刻意不正眼看太宰治,只冷冷道:连窗户都没有吗?六面漆黑,还真像是老鼠的地穴。
放肆!中原中也怒了。
太宰治赶紧安抚:别激动啊中也,时透先生的脾性我们请他来之前就调查到了,这次可是要和时透先生谈正经事的,中也你这样会导致交涉失败的哦。
中原中也撇撇嘴,一脸不爽的后退两步,那意思是:你们谈吧,我一句话都不多说了。
但是被港黑首领以礼相待的客人丝毫不领情,还扬起了一边眉毛:我可不认为一家文学社跟港黑能谈成什么事情,帮你们写吹捧黑色世界的软文吗?
这话语可太有攻击性了,但太宰治只是宽和的微笑:还请时透先生不要这么说啊,老鼠的地穴能有什么值得吹捧呢?里面可全部都是腐臭的气味,若是放到太阳底下暴晒,谁见了都会赶紧躲开的。
如果有人认为简单的言语攻击就能冒犯到港黑首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黑暗中帝王一般的男子别看外表纤细,浑身君临黑暗的气势却能压得人直冒冷汗。
今日被请来做客的时透先生就是强行挺直了腰杆,才没有在这气势下大汗淋漓低头的。
因为港黑首领自黑的话说得太狠了点,时透一时想不出更狠的台词,而且也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自黑感到不安,张了张嘴便只能吐出一个疑问:那不然是为了谈什么?
太宰治侧头对秘书道:小银,麻烦拿给他。
干练的女秘书立刻双手端起一个文件袋,传递给时透。
这里面是的书稿。太宰治笑道,嘛,当然不是我写的,我毕竟是个首领啊,整天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精力写书,这个其实是我朋友写的,可以麻烦蝴蝶文学帮忙出版吗?
时透接过文件袋,掂量了一下感受分量:我们可不是随便有一沓写了字的纸就会出版的,你以为出版是过家家吗?
太宰治不笑了,他向前倾斜身体,那种叫人不安的气质就更突出了:时透先生,你都还没有打开看过呢,这样就下断言可太令人难过了。
时透的额头上渗冒出冷汗,但他咬住牙一声不吭,不愿意在这个危险的港黑首领面前低头。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小会儿,太宰治忽然向后靠进了椅背里,表情也重新变得轻快。
好啦,时透先生不用这么紧张,我当然是对蝴蝶文学有所了解,并且认为这份稿子的质量符合要求,才会将身为收稿编辑的你请来的。
太宰治把一条腿叠到另一条腿上,换了个舒服放松的姿势:蝴蝶文学,两年前成立,成员只有寥寥数人,却仅用半年就在横滨站稳脚跟,如今已经颇有发展,大体上偏好贴近生活、富有意趣的短篇故事,但也曾出版过探讨善恶、富有哲思的幻想,是一家有思想、有追求的创新文学社。
时透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道:难得你这种大人物会记住无意义的微末小事。
才不是小事哦,我也记得业界对时透先生你的评价。
他们都说你是个冷淡的人,从来只做分内之事,就算有一天路上遇到快要饿死的小猫,也绝不会心生怜悯出手相助。
你时常强调被选中的人,如果一位作者被你定论成了不被选中,你就会把这位作者的全部文稿拒之门外,哪怕将因此错失很多机会也没关系。
其实我个人倒觉得,你是巴不得大家都讨厌你,你正是要用这种方式自我惩罚。因为你心中有愧,对于你失踪的弟弟
别再说了!时透满脸都是被冒犯到了的怒火。
他青筋暴起,目眦欲裂,一下子连对于港黑首领的畏惧都彻底战胜了,上前一步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嘶声低吼道: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那好。太宰治平淡的点了点头,抬手不紧不慢的搭在了时透腕上。
也不知道具体用了什么巧劲,就轻轻松松帮衣领摆脱了桎梏。
那双似乎洞悉了一切的鸢色眼睛里既没有风浪,也没有海潮:我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话:我交给你的这沓文稿的作者,正是一位被选中的人,他注定会成为名作家,我只想拜托蝴蝶文学将这个过程稍微加快一下,因为我有些赶时间。总之,谢谢了。
时透走出港黑大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他认为这是由于大楼里面太黑,而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午时,所以造成了眼部不适。
阳光落在他的长发上,让他发冷发僵的身体一下子暖和起来。
他拿起文件袋,又掂量了一下,有一瞬间很想投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他早就不是能够随便意气用事的小孩子。
港黑首领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选中、有愧、弟弟一声声像用钉锤把钢钉敲打进他的心脏。
一开始港黑的人出现时,他以为是要收取保护费,但交谈之后得知是想和蝴蝶文学合作。
一个黑暗里的大组织跟一个阳光下的小小文学社合作?仿佛是在开玩笑。
他一丁点都不会相信,但港黑的人就堵住在门外,总要带走一个人交差,他就自告奋勇去了,还想过自己是不是无法活着返回。
其实如果死了他也能接受,毕竟现在的生命就是多出来的第二条命,他早就该死了。
但万万没想到,港黑似乎是玩真的。
注定成为名作家的人?他才不信。
远远的,还没走到蝴蝶文学的小楼,一个容貌异常美丽却面无表情的女人就迎了出来:有一郎回来了?这边。
时透赶紧跑过去:琴叶夫人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不能乱走动的。
我哪有什么身体不好,是香奈惠和你说的吧,她只是对我操心过度了。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语气轻轻的,幽幽的,像是一个失了魂的人。
时透哪里会信,反而伸手帮忙搀扶:香奈惠大人只说您需要静养,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需要静养其实是觉得我精神不好吧,但是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搞丢了嘛。女人用幽灵一样飘飘忽忽的声音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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