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TXT全集下载_26(1/2)
盛翼登时傻眼了,这哪是剩菜,这是满汉全席,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煦阳殿吃的是屎。
他才拿起筷子,就听到一阵脚步响,接着那位九五之尊往面前一坐:“快快快,拿筷子,朕连早膳都没用,要不是儿媳在这儿用膳,朕都忘记还有用膳这回事了。”
这,这也太随便了吧,跟电视里看的还真不一样。
盛翼的法子没错,那位大蒸活人被蒸得死去活来之后,也不知是挣扎的还是真好,别说,脖子能动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困了无数觉的盛翼浑浑噩噩云里雾里地打了个呵欠,咧到嘴根上的那种。
他摇摇晃晃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扭了扭酸痛的腰背,嘎嘣一声响,他一激灵,这是把背扭断了。
正在他惶恐自己哪根脊柱断了的时候,突听到身后太后寝宫传来几声大呼小叫。
“不得了,太后娘娘又犯病了,按不住了。”
“太后娘娘咬了奴才一口,都出血了,呜呜呜。”
“你还在这儿,快去请太医……”
“狂犬病,”还在台阶上发呆的盛翼差点摔下来。
这小老太,名堂怎么这么多,有多远自己就离她多远。
他抬腿就跑。
接着嗵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进一个铜墙铁壁,撞得他生痛,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娘娘,您在这儿呀,我们正找您呢,可巧就找着了。”
这是自投罗网。
接着手臂一紧,被抓住了。
盛翼哎哟了一声,宫里的大力士真多,他抬头一望,一个胖宫女正对着他纯朴地笑。
盛翼:“……”
“太后娘娘旧病又犯了,娘娘快去看看吧!”
“什么旧病?”
“娘娘刚进宫,不知道也是对的,太后娘娘打从前些年开始,时不时就会骨头痛,而且越来越重,到了今年,就是用药有时也不管用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是太医来着,娘娘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嘴上说得轻缓,手上却连推带搡地把盛翼搡进门去了。
一进门,一副杀猪的即视感扑面而来:太后娘娘左挣右扎,扭来扭去,力大无比,一边两个宫女压着,下面还有两个嬷嬷拉站腿,孙白石站在床前一头大汗。
“娘娘,现在怎么办?”
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像小孩一样惊慌失措。
盛翼很冷静,不是因为他本来就冷静,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小老太得病,他不但没感觉,还有些爽歪歪。
不过,他立马觉得做为医生,这样的想法太邪恶,马上就屏蔽了,但也生不出感同身受来。
“什么情况?”盛翼还是很有医生的自觉,一看到病人,立马进入状态,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脉,又观察她的面相。
“昨日蒸后,太后娘娘原也是好些了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一会儿就骨疼了,这倒不是因为中风引起的,这是个旧病,这些年下官一直以补肾为主,前些年也能见些效,现下是越来越不行了,娘娘妙手神医,不知道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
在说话的瞬间,太后娘娘又尖叫了数回。
盛翼果断地一挥手,朝她脖子砍去,太后娘娘眼一翻,昏了过去。
宫女:“……”
孙白石:“……”
这就是他的好法子!
脉大,脸黑,盛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说什么病,只道:“痛倒是能治好,这病嘛!”
孙白石摸了摸额头:“能治好痛就行,病……这病不就是痛么,痛治好的病不就治好了么?”
这两样可不能等同,盛翼想,现代医学到底比古代医学要先进些,这明显就是个骨癌,到了这一步,只能先止痛,活是活不了了。
看向病床上的小老太,盛翼没来由地起了怜悯心,人哪,再怎样荣华富贵,在死神面前,都是平等的。
“太后的病怎样了?”皇上匆匆而来,没听到这两人前头的话。
皇后如影随形,也问了同样的话。
盛翼皱了皱眉头:“没怎样,先止痛,不知道太医院有这种药没?”
他之所这样问,实在是因为这药特殊。
“哼哼,太医院的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哪样没有,若是太医院没有,也不消去找了,因为,找不到了。”
孙白石胡子一翘,那看不见的尾巴竖成了一杆旗。
盛翼:“棺底血芝,年纪要上一百岁,打小到大没经过坎坷,一世富贵无忧的老人棺底。”
孙白石啪地一声,从云端掉到地上。
“这算哪门子药,这也是人吃的?”
皇上:“……”他看了看床上那位,似乎想确实到底是不是人。
孙白石:“这个,确实没有。”
不但是没有,连听都没听说过。
孙白石:“血芝倒是有,但绝不是什么棺底的,光那一世富贵无忧与百岁之人也不好找呀!”
皇后突然道:“倒有个地方可以去看看。”
众人都看着她。
皇后道:“南疆有一座蛮山,蛮山中有七个部落,据说那里的人个个都长寿,又与外界没什么接触,或许有也未知。”
皇上皱了皱眉头:“王叔不是在南疆么?”
皇后道:“正是,可以下诏,正好让他接应接应,取到药材也能顺利些。”
皇上没说话,从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中,盛翼知道,这个所谓的王叔估计和他不是那么对付。
盛翼满心想着回去睡大觉,抽身起来,突地想起太后说的关自己禁闭的事,他赶紧抹了一把脸,做了个悲痛欲绝的样子:“皇祖母病了,孙媳是感同身受,日夜煎熬,是以,孙媳自请前去寻找棺底血芝,务要治好皇祖母之病,请父皇恩准。”
皇上皱着眉头看了他半响,似乎看出花来了。
孙白石就一甩袖子,巍颤颤地跪下:“皇上,臣也……”
皇上:“行行行,你就不用去了,儿媳这份孝心,真是感天动地,朕准奏,去吧,当心点儿。”
哈哈哈,离开皇宫就海阔天空了。
盛翼保持悲痛欲绝的表情出了寝宫,飞奔而去。
第61章 千钧一发
一只信鸽落在县衙,叶云寒把卷着的纸卷打开了:“老臣孙白石敬请少公子启,前者少公子来信,嘱老臣务必想法使四王妃娘娘平安,臣已尽心筹划,然太后忽病,皇后提议四王妃去南疆蛮山为太后寻示救命之药,王妃娘娘且已于日前出行,老臣恐鞭长未及,故特来信一问,敬请少公子示下。”
叶云寒眉头轻轻一皱,说:“皇后提议,南疆,嗯!”接着将纸一撕,提笔:“注意京中俱事,此事不必再操心。”
看着信鸽渐渐远去,叶云寒眉头越发皱紧了。
一匹红鬃马踏破晨雾,疾驰而来,入衙。
那人见礼,递上信,说:“老爷吩咐小的务要亲自交给少公子。”
叶云寒展信一看,脸立马就沉了。
“吾儿,平叔已将你最近之事一一向为父述说,盛翼是何种样人,吾儿又是何种样人,吾儿不能不知,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因男女事之小事而误天下之大事,何况,此人身份尴尬,将来亦必为吾儿之后患,现下宫中离心,北方官场动荡,南疆亦有我等多年的心血,成败就此一举,切不可因此等小事坏了大局,吾儿谨之慎之。”
那把在黑风寨烧起的火腾地在他心头烧了起来。
以叶家多年的经营,如果他们有心,盛翼的行踪很快会被他们打听到。
“备马,”叶云寒匆匆走出县衙。
入了秋的空气凉爽多了,一身男装的盛翼窝在车子里,看着远去的朝华城感叹了会。
说到底,总是在这个地方住了一阵子的,何况还有几个不靠谱的家人,有点舍不得,好在,昨晚已着人往盛家送了信,把自己刚要回来就要出远门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本来是不想告诉他们的,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什么都不说会让他们担心。
车外江赵李吴,依然是四殿下配给他救灾的那四位。
苏嬷嬷死活要跟着,盛翼不让,当然不让,自己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贴身跟着,想死吗,他好歹找了个借口,说是家里有个称心的丫头叫飞星的,这一回带上。
苏嬷嬷大约觉得自己费心费力的,还是不能取代别人的位置,就一个人躲到屋角伤心去了。
车内,两位劲装短衣的小年轻正两两相望,相看两厌,一个瘦削白净,一个大脸方正。
看着看看,他们就觉得旁边有什么凉嗖嗖的,于是乎,转头齐望,就望到一股子杀气腾腾的眼神。
盛翼:“廖花洲,你丫的死哪去了,把六郎说丢了就丢,你丫的倒还好意思上我的车,不怕我捶死你。”
另一位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眼泪与鼻涕直飞:“公子,小的真是想得茶饭不思,睡也睡不着,呜呜呜。”
盛翼不动声色推开了他:“你好像又胖了两圈。”
“是么,是么,”飞星眼泪鼻涕说收就收,低头四处打量一下:“哪胖了,哪胖了!”
廖花洲在乱七八糟里插了句话:“盛兄,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将六郎送到大理寺的。”
盛翼很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说,多少银子?”
“那个,”廖花洲扭捏了一下:“我也不是那贪财的人,只要,只要盛兄把我和六郎在路上的费用算一下就可以了。”
盛翼看了一眼这个不贪财的人:“什么费用?”
“住宿费,雇车雇马雇船费,医药费,伙食费……”
盛翼:“好了好了,总算!”
“一共五十三两整,”廖花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表情仍是娇羞的:“还是去了零头的。”
盛翼大方地将一张银票拿出来:“一百两。”
“那,怎么好意思,”廖花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进去,未了,兰花指还翘着的:“盛兄做事就是有格局,也不枉我这些天一直守在宫门外。”
什么,守在宫门外就为了这些费用。
“所以,我决定再陪盛兄走一走,价格嘛,可以从这一百两里面扣,我很公平的。”
盛翼白了他一眼:“”你老人家还是下去罢,我还真养不起。”
廖花洲扭了扭身子:“还有四十几两,用完了我就回去。”
还真是公平。
车子朝着官道行进。
盛翼不赶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病人如此怠慢,特意吩咐车子走慢些,以及至走到傍晚,还没走到落脚点,举目四望,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现牛羊。
廖花洲一看那大片荒野就叨叨开了。
“这也算赶路,这算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的妈哎!”
飞星现在已经能自动怼他了:“廖公子,这就是鸟专门拉屎的,敞亮无障碍!”
盛翼摸到一棵遒劲的老树下靠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微眯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四个侍卫哥捡柴的捡柴,抱草的抱草,不一会,篝火晚会已初具规模。
野兽与秋虫一声高一声低地争着短长,飞星拿出一摞饼子:“一人两个,当晚餐了。”
侍卫有人嘟囔:“没有肉嘛!”
飞星一瞪眼:“有,人肉,廖公子的最嫩,朝他要去。”
廖花洲一跃而起:“……我不。”
秋月朗朗,照得四下一片通明,盛翼的眼睛幽幽朝着地平线跃进,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在想什么,远远地,一个黑影在林间一闪,旋即隐了。
是鸟么,哪有这么大的鸟,盛翼疑惑了一下,没往别处想,依旧懒洋洋的,嘴里的狗尾巴草快咬秃了,他赶紧将一嘴的毛吐了出来,拍拍手。
飞星喊了声:“哎呀这笨的,饼都糊了。”
盛翼正欲过来,又看到那边眼错不见地飞过去几团黑影,这回近了些,他忽地毛骨悚然,抖索索地朝那堆火跑去,一面跑一面说:“见鬼了。”
飞星妈呀一声尖叫:“鬼在哪儿!”
廖花洲冷冷地盯着他:“别看我。”
侍卫反应贼快,唰地拔出剑来,亮晃晃地将盛翼围在中间。
“大人,人比鬼恶,小心了。”
一个侍卫沉声压出了一句话,靠,怎么这么有哲理。
几点风声袭来,一柄剑蓦地刺出,只听到当地一声响,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与侍卫的剑堪堪碰到一起。
刺杀,劫道,还是!
盛翼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听到廖花洲在喊:“飞星,和盛兄上马车。”
盛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廖花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愤怒:“你拉谁的袖子呢!”
盛翼艰难地咽了一下,展眼一瞧,竟然有二三四五六条人影从林间掠了出来,月色人影乱绞,现场打成一片,几乎是难舍难分了。
盛翼一把抓住飞星这个二百五,以百米速度冲上马车,再放下帘子,长长地呼了口气。
廖花洲就在车外说:“别坐着,躺车厢地上,我守着的。”
盛翼就想起跟自己坐车的这两位大爷上过几回野地厕所,一脚泥巴地踩回来的场景,他捏了捏自己那奢华无比的束腰长衫,回了句:“躺下了。”
车厢后一声响,盛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旁凉嗖嗖的,白光一闪,低头一瞧,三魂顿时都飘到云朵里去了。
一枚剑,竟然穿透了车厢,从自己侧面刺过去了。
他狂吠一声:“妈呀,”蓦地倒在车厢上,十分平整,几乎与车厢成了一条线。
这是要自己的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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