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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TXT全集下载_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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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胜在人多,配合也娴熟。但符骞一柄长刀一力破十会在包围圈中不仅不落下风,还成功重伤数人。

但包围一有空缺便被后来者补上,这些人仿佛悍不畏死,一心只想要符骞性命。

打了一会儿,符骞觉出不对来。他荡开一圈空隙,冷声道:“飞虎卫?”

这打法进退有度,配合得当,不像是私家训出来的死士,倒更像军队里操练出的精兵。

其中一人戴着黑色面罩,闷声道:“拿命来便是!”

符骞却是不肯再打了。飞虎卫中精兵来要他的性命,无非是得到寇平授意。解决寇平即可,不必在此拖延,枉费兵士性命,也浪费营救时间。

他提一口气,手中长刀原先只是势大力沉地挨个击破刀阵的弱点,现在骤然加快速度,却还是一样裹挟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巨力,几下击落黑衣人手中兵器。

趁着这个空档,符骞一跃而起。一旁的姜遇早已在屋檐上等着,见他上来,随即放飞指尖鸟儿。二人循着那一团白点,一路踩着檐角树梢,飞快远去,没入昏蒙蒙一片天光之中。

而就在他们去的方向不远处,寇平命人收起台下放过烟花后的残渣,自己略整衣袍,迈步踏上几日间飞速搭起的高台。

因为天色还不算全亮,高台周围插满了火把。火光与天光交错,照映在台下诸多大清早就赶来这里的百姓身上。

肃州城中谣言传播多日,百姓们无从得知真相,多有惶恐不安的人。平日还压抑着,此时有人出头举办这样一个集会,顿时积压的惶惑都喷发出来。

百姓们趁着这难得汇集的时候交头接耳。

“我听闻将军是死在身边亲近人的手下呢…”

“别胡说,我大舅的姑奶奶的二孙子在将军府做活,他说将军还活得好好的,不过是受了伤需要静养罢了。”

“出来说句话碍着静养么?依我看,那都是上头使人瞒着,这肃州城怕是要变天了……”

也有人大着胆子冲上台的寇平喊话:“大人!您给个准话儿吧,也算让咱大伙儿安个心——将军他现下究竟如何了?”

百姓哪分得清什么派系政敌,官大官小呢?端看寇平一身绯色锦缎官袍颇为气派,心下便认定了这是个能知道内情的官大人。

寇平轻咳一声,双手下压,示意众人暂先安静。陈兵隆兴坊周边的飞虎卫也散开围拢在人群边缘,随寇平手势高声喝令。

不多会儿,隆兴坊前虽然黑压压一片人头,但已整个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寇平这才满意开口:“父老乡亲们,我知你们今次前来是想知道些什么。不瞒众位,官府里头虽还对外说将军一切安好,但征西将军他……数日前,伤重不治,已经去了。”

台下轰的一声炸开了。尽管被这许久的流言洗脑,来这里的人都有了些心理预期。但由官大人亲口说的消息出来,还是有不少人难以接受,甚至痛哭出声。

寇平俯视着为一个死讯悲伤不已的百姓,有一瞬间扭曲的嫉恨。不过想到飞虎卫现在大概已经潜入将军府,把那小子彻底变成了死人,心头又松快了不少。

都是死人了,就让他享享这哀荣吧。

于是寇平很有耐心地等嘈杂声渐弱,才又一次抬手示意安静:“我知大家都很难过,我与你们同样遗憾这位同僚的逝世。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因为……”

他蓦地抬高声音:“戕害将军的小人尚在!他们甚至要踏着将军未寒的尸骨,去谋取自己的权力和财富!”

底下又一次炸了,这一回,寇平没有等到声浪自然过去,而是运起内劲,让自己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依然能被听得清清楚楚:“我本不该说,但我不能看着将军建下的的功业就这样被他人作践!”

被他带着,下面已经有了些群情激愤的意思,有人嘶声喊道:“是谁!”

“请大人告诉我们那人是谁!”

“哪个狗娘养的夯货!”

寇平高高站着,嘴角微微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一字一顿道:“庾、令、白!”

旁边一家大宅的角楼上,庾令白本人掏掏耳朵,嫌弃道:“做什么喊这么大声,急着喊我出来给他收尸么?”

站在他身侧的石达毅低声道:“人手俱都安排好了,就等将军那边的消息了。”

“知道了知道了~”

寇平那边,已经开始给民众们解释。

“你们对这个名字应当有些陌生,但或许有人曾听过另一个名号——金算筹军师,是也不是?”

庾令白:“嘶……这诨号被他这么说出来真是要命。”这还是当年为了洗白符骞征收女娘之事时,由说书先生随口编的,没料到连寇平这人都知道了?

更让他眉心直跳的是,台下众人一反听到他正名时的安静,叽叽喳喳应和起来。

“听过,可金算筹军师不是好人吗?”

“是啊,都说是金算筹军师献策组了女营,给了那些姑娘们一条体面路子哩……”

“金算筹军师他……”

庾令白简直想提前动手,只要能封住寇平这张该死的嘴。

寇平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往小本本上记了好几笔,正一脸严肃地瞎编乱造:“诸位是错信了。他好名声传出来也不过月余吧?——那是他提前为自己铺的路!”

“咱们的征西将军,正是在他苦心积虑送到身边的刺客刀下丢了性命!”

寇平不待人质疑,朝台下一挥手,立时就有两人挟着一名被幕篱遮住面孔的姑娘上台来,他则指着姑娘高声道:“这便是证据!他庾令白用心良苦,将刺客安插进将军后院,谁人会对枕边人多加防范?还不是乖乖着道!”

姑娘一被推出来,庾令白立刻绷紧了神经。连微失踪与爆出刺客落网的消息是如此同步,他们都认为这名刺客说的就是连姑娘。

只可惜现在看不清面容,也不知符骞是不是成功把人救了出来。

“这刺客竟还想逃,好在被我寻迹抓了出来,”那边,寇平继续道,“你便在此对父老乡亲们好好说说,那庾令白究竟是如何指使你,你又是如何猪油蒙了心,动手杀害的将军!”

说着,他一把掀开姑娘头上幕篱,一张狼狈但不掩清秀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是连微。

庾令白松了口气,挥手令石达毅下去,随时准备动作。现在就等符骞回转,一切便可彻底终结。

而符骞,正面对着一座空荡荡的地牢,表情空白。

第56章

牢门有斑斑锈迹,还半敞着。狭窄逼仄的牢房里, 坑坑洼洼的石板地上积了一洼水, 幽幽反射着漆黑一片的牢顶。

阿香一路毫不犹豫地向这边过来,就是停在了这样一间牢房跟前。

“阿香, 你确定就是这里?”

雪白的小鸟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从铁栏的缝隙中钻进去, 停在水洼边蹦蹦跳跳,又朝着姜遇扑扇几下毛茸茸的翅膀, 仿佛是在说:没错, 就是这里了。

姜遇紧皱了眉:“阿香从未出过错, 既然如此,想必连姑娘在这里捏开香丸后不久, 便被带走了。”

阿香仍然欢快地在地上蹦跶。姜遇把它揪出来,拿到地牢外的走道上, 试着让它换个方向走, 但小鸟一被松开, 就又一头扎进了通往地牢的暗道中。

“看来连姑娘身上的气味已被人清掉了。”姜遇只能做下这样的判断。

符骞紧抿了唇, 原地转了两圈,像是想起了什么, 快步又回了地牢中。他沿这走道往里,飞快扫过两旁空荡荡的隔间,直到看见一个隔间内蜷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才停下来敲了几下铁栅栏,问道:

“从昨晚到现在, 这地牢中可有出去什么人?”

这隔间的位置比起鸟儿带到的地方靠外,有人进出必会经过,或者能有什么消息。

那汉子被吵醒,在脏兮兮的稻草堆中抻抻胳膊腿,眯缝着眼睛上下扫视符骞一圈,才缓缓道:“大约是有的吧。”

“可是名年轻女子?”符骞心里骤然一提。

汉子回忆了片刻,道:“约莫是。还没走多久呢,大清早唧唧喳喳的,呵——”

他打了个呵欠。

符骞追问:“你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要去哪里?”

“没听着没听着,谁晓得要往哪边去,这里头本也没几个人能待久的……”汉子翻个身,埋进稻草堆里,似是又睡去了。

刚带走不久,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寇平今日在隆兴坊头的企图。最坏的设想成真了:连微确实就是那个“刺客”。

符骞沉着脸出来,带上姜遇转道向隆兴坊奔去。

希望还来得及。

·

隆兴坊头的台子上,少女刚刚“坦白”完自己的罪行,台下百姓已经一个挨一个地要往台子上挤。

挤到附近的,有伸长胳膊去打的,有推搡的,还有人向少女愤愤地吐唾沫。少女吓得直往后缩,够不到的人们便操起手边的东西往台上砸。

“贱人!”“没心的娼妇!”“狗娘养的□□!”

寇平满意地看着众人义愤填膺,适时道:“诸位可不要忘了,相较这么一把刀,更可恨的是幕后推手,那位高坐在上,玩弄了我们所有人的军师!”

“大人,那军师现在何处!”

“砍了他!”

“大伙儿给将军报仇!”

随着天色大亮,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集会,甚至把隆兴坊口的路也给堵上了。众人被煽动得同仇敌忾,纷纷高举胳臂,要去寻“军师”讨个说法。

庾令白看着人群中那几个明显是事先安排好的托儿的几番起哄之下,滚滚人潮向着中间的高台推挤,心下开始觉得不妥。

说好很快回来的主公呢?总不会是救出佳人之后还在温存吧?

“你去同坚之说一声,让人回去将军府看看主公是否在那。”虽然觉得自己选的人不至于如此不靠谱,庾令白还是同身侧卫兵吩咐道。

卫兵领命下去,庾令白将注意力转回眼前情况。此时寇平已经暴露了他的企图,又还不曾把这场集会转变为一场暴动,正是最好的机会。

但关键的人不在,庾令白只能干着急。他现在出去,被带动情绪的百姓压根不会听他解释一句,只会涌上来想把他千刀万剐。

台上,寇平已经喊了人上去,一边一个把惊恐得蜷成一团的少女强行架起,少女拼命低头不敢看台下,长发散落下来垂在脸颊两侧,他人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这具单薄的身体正发着抖。

“诸位,我今日既然豁出去揭露那人的恶行,就没想着要息事宁人!”寇平在一旁道。

“先杀了这刺客,以她之血祭将军在天之灵,然后我们便去将军府,将那恶军师揪出来,好好清算!”

“好——!”台下哄然。

少女惊恐地想要挣扎,寇平踱步到她身后,嘴唇微动:“不想要你父母的好日子了?想要一家人死个齐整是吗?”

细瘦的手臂僵住,然后认命般垂下不动了。

台下又上来一名持鬼头刀的汉子。他并不磨蹭,上来便拍了两下少女的头,露出那一段雪白的脖颈,然后抡起手中刀,直直向下劈去——

“铛——”

远处,不知什么东西疾速飞来,挟着巨力撞在斩下的刀锋上。汉子没把住,鬼头刀当即脱手,与来物一起斜斜飞出,滚落到高台边沿。

众人这才看清,打落长刀的竟然只是一枚玉佩——这只是猜测,因为与硬物撞击,玉佩已经碎成一地的玉屑,只能从成色上判断一二。

而玉佩来处,一个人影飞快靠近,竟是踏着汉子们的肩头,就这样一路跃过来,最后直直落在台上。

然后两招将挟住少女的人都打下高台,自己一把将人揽了过来。

远处角楼上的庾令白:……

这熟悉的身影和熟悉的绝佳武艺,就是自家主公没错了。但主公虽说是救人心切,眼力上……

他有种微妙的欣慰与叹息交错的心态。

台上,符骞把人抢到手,马上也觉出了不对。

来时见台上女子就要被斩杀,心急之下不及多想,只道先把人救下再说。现在放下半颗心,异常之处就格外明显了。

胖瘦虽差不多,可腰肢不如连姑娘柔软;身量相差仿佛,可姿态不如连姑娘优雅;头发不够光泽,肩膀稍显粗壮,身周也不像连姑娘一般常常萦着一股幽香。

总之,哪里都及不上他家美人儿半分!

而且——

察觉到臂弯间的少女一只手悄悄覆上自己的胸口,符骞如触电一般将人甩了出去,好在彻底离手前想起台下都是虎视眈眈的人,记得收住一点力气没将人直接甩下去。

可这么一甩也足够少女晕头转向半天,伏地难起了。

符骞没给被误认的少女再分半点目光。确认找错人之后,他心中就如沉甸甸一块巨石坠下,压得人发闷——这意味着连微的踪迹暂时无处可寻了。

俯视周遭,偌大的肃州城仿佛突然灰了一般,令人茫然不知何处可去。

符骞强压住心中恐慌。眼下还有事需要解决。

他把目光转向被这惊变慑住,面色变幻不定的寇平,心中郁火全数朝这个出口涌来:“听说本帅死了?”

征西将军作为四征之一,已是当今极高的武职,是可以如此自称的。但符骞平素极少用这种彰显官威的叫法,此时一半愤怒,一半为了镇场,便如此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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