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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鱼玉]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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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少年道:“酒,上等些的酒。”

老板忙叫店伙点算账目,恭谨道:“公子,不知贵姓?”

少年眯起眼睛,出神地逆光瞧着渐沉的天穹。夜风卷着草香吹起他的几缕黑发,少年笑道:“免贵,姓江。”

江玉郎要了酒后,坐在靠门的桌旁喝了两杯。直到酒杯边缘的残缺瓷棱滑过指尖,他恍然梦醒。

现在的情形,根本不宜喝酒。他按江别鹤的指令送赃出城,若是有人来袭,酒醉之下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一念至此,江玉郎再无兴致,撂下酒杯,负手起身走出客栈。

黑夜的沉浓逐渐在逼近,远方的街市灯火一盏盏熄灭,落在眼底掩映的金红光芒也一点点消失。

他终究叹了口气,将要回身的刹那,一条人影从眼角闪过。

江玉郎眸光闪烁,不着痕迹地停下了步子,目光投向远处的人影。看清那人后,他不免微怔。

慕容九。

这人影竟是慕容九。

慕容九一袭淡绿衣衫,身形纤细,面色惨白如鬼魂。她娇美的脸上神情却极尽茫然,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完美傀儡,只知道一步一步梦游般往前走。

慕容九之前自江家无缘无故走失后,江玉郎再未能见过她。莫非她是一路弯弯绕绕漫无目的地走,后来又走出了城外?

江玉郎转瞬回神,心中已做了决定。他迎上前去,试探性地问道:“九姑娘?你可还记得在下么?”

慕容九迷茫地望着他,嘴唇翕动,梦呓道:“你是谁?我……我又是谁?”

江玉郎暗中勾唇,这慕容九果然是疯了。放任她自己游荡自然是万万不可,不如先带着她。

他一路将她引回了客栈,给她单独开了一间上房,暗中嘱咐手下在她房前蹲守,又顾虑耳目,便令其他无事的人都回房歇息。

他这才往自己房里行去。来到门前,江玉郎方要推门进入,面上却忽然浮现一抹凝重。

虽是微乎其微,但凭他灵便的耳目,还是能分辨出门内有人。

他面上迅速闪过一抹冷峻讥笑。这个人来得真是不巧,他今日心情并不太好。

江玉郎飞快闪身到门旁,一手试探性地按在门板。

悄无声息。

接着,他微一用力,门应声而开。

房内,空无一人。

江玉郎目光聚焦在半开的窗。他疾步推开窗户,只见一片白茫茫倾洒着的月色之中,有一个漆黑人影飘飘荡荡,仿佛是飞起来一般,动作行云流水且熟练漂亮,一闪而逝。

江玉郎并不追去,只是沉声唤入随行的武士,令几人在后院堆银马车处多加防备。他纵目一望,那人已不知何处去,暗沉的眸子闪了闪。

江湖中能在他推门而入那一刹那飞身出窗纵身逃出的人不多,瞧那人身形虽瘦,却身姿矫健,轻功少说也有十余年火候。再瞧他宛若乘风踏雾从树间飞跃的姿态,更是少之又少。

江玉郎若有所思地冷冷一笑。

“银丝渡虚”,果真名不虚传。

但江湖里赫赫有名的第一轻功高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他觊觎的是那镖银么?但是单凭他一人根本无法带走沉重的银两。

江玉郎眸中神色阴晴不定。他忽霍然一惊,推开门跑出屋子。

他给慕容九安排的是有窗的华贵厢房,正在走廊最尽头的宁静一处。本想的是照顾少女喜好,没想到亦有可能给其他不轨之徒造就了可乘之机。

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门。看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满面迷惘之色的绝色少女正意外乖巧地坐在靠近门边的床沿上,一反平日痴傻微笑,而是怯怯望着窗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人倏然一惊,江玉郎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他闪电般拉过慕容九,扼住她细弱的颈项,狞笑道:“阁下想走?你莫非不想要这位姑娘的命了么?”

黑衣人霍然一惊,甚是担忧地不禁前跨几步,欲要接近慕容九,勃然道:“你……”

江玉郎随之收紧手掌,慕容九眼珠都要凸了出来。黑衣人眼见自己的心上人被制敌手,只好无奈顿足,立在原地,厉声道:“我不走,你放开她!”

江玉郎顺从地松开扼住少女脖颈的手,却依旧扭着慕容九的腕子,笑道:“闻名不如见面,阁下便是江湖中轻功第一黑蜘蛛了,是么?”

黑衣男子咬咬牙,扯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张精悍英朗的脸。这张脸比江玉郎想象的要年轻得多,神色也要焦急得多:

“你把她带回来,究竟要做什么?”

江玉郎笑道:“在下正是这位九姑娘的旧相识,见她抱恙,自然照顾她起居。但阁下三更半夜跟随一个形单影只的姑娘,不知意欲何为?”

黑蜘蛛精光闪闪的眼睛中露出讶色,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题,反倒怔在原地,吃吃道:“九姑娘?慕容山庄的慕容九?”

“不错。”江玉郎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看守们的穴道,大汉们□□着悠悠醒转。“阁下莫非是喜欢她么?”

黑蜘蛛咬牙道:“关你什么事!”

江玉郎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慕容九的手腕。慕容九吃痛地低呼一声,却依旧痴痴呆呆地不作反抗。

黑蜘蛛额头冒出了汗,切齿道:“你……”

江玉郎握紧了这万无一失的筹码,冷笑道:“九姑娘原先有才有貌,却偏偏有了这疯病,害得自己孤身游荡,不想阁下倒是个真情之人。”

黑蜘蛛怒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她的家世?我老黑纵横江湖,平生最不屑就是那些功利之事!我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只想暗中望着她,我根本不知她是慕容家的人!”

江玉郎略略思忖,黑蜘蛛一生四方漂泊,若是真的喜欢慕容九,的确未必会露面带走她。他定定神,悠然道:“在下也不愿为难你,只不过此事若要善了,还请阁下留步一叙。”

他扬了扬下巴,目光清寒如水,冷肃如冰。醒来的大汉们虽怯于那个方才打昏了他们的怪人,但还是走了过去,缓缓地围住了黑蜘蛛。

黑蜘蛛额上已见汗,他目测面前这少年武功不可小觑,而还有那几个大汉围住……

他眼中霎然烧起了火焰,瞪着江玉郎,狠狠道:“你若敢动她一下,我定要杀了你!”

江玉郎闻言轻蔑一笑,眼畔滑过一丝独有的狠戾戏谑,淡淡道:“慕容姑娘是在下的旧相识,在下自不会对她有何逾矩。”

纵然慕容九天香国色,但不过是个疯女人。何况她可谓是他手中一个有力筹码,将来必将还给慕容家族,他若是动了她分毫,日后必是麻烦至极。

就在这时,一旁呆立的慕容九目中竟流下泪来。她眼神空洞地看着黑蜘蛛,樱唇紧抿,却有一串串珠泪沿着脸颊流淌下来,在削尖的下巴汇聚,又一滴一滴地落到地板上,落到衣襟里。

黑蜘蛛狂喜道:“你还认得我么……梦、不,慕容姑娘?”

江玉郎冷冷道:“她已疯了,就算你爱她或者见过她,也不可能记得你。”

慕容九只是不停地流泪,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过瓷器般的脸颊,嘴唇张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她在说些什么?

她想说些什么?

是“你是谁”,还是“记得你”?

黑蜘蛛痴痴地看着她,看着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所爱之人,眼中竟然也开始闪烁着泪光。他一双深邃冷漠的眸子似也燃起了火,从心里燃起的火——

为面前的她而燃烧。

江玉郎看着眼前这对有情人,心中竟渐渐生出了刺痛之意。一团火焰暗暗烧起,隐隐灼烧着寒冷的冰,温凉水珠带着千刀万剐的疼痛从心上缓缓融落滴下,渐渐汇为一潭孤泉,浸润枯瘠荒凉的万顷枯土。

他暗中咬紧嘴唇,令清晰锋锐的痛感唤醒自己,一把拉过慕容九:“你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罢。九姑娘即便也心悦你,慕容家主更不可能同意此事。”

黑蜘蛛怒道:“那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爱她,只要她知道,其他的有什么重要?”

大汉们立即扭住了他的双臂,黑蜘蛛奋力振臂,挥开了他们。大汉们向后跌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江玉郎心头一震,一双沾过无数鲜血的修长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被咬住的下唇终于破裂,血丝浸过了苍白失色的薄唇,搽出靡丽妖红。

他狠狠地攥住了拳——他们该死!

他忽然恨极了他们。

恨黑蜘蛛的无怨无悔,恨慕容九的真情相应,恨自己做不到!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这样的……

竟然真的有人可以这样不在乎,不在乎他和爱人是否会有未来,甚至是只愿意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所爱的人一颦一笑一静一动。

他嫉妒。

他事事算计,步步为营。在情感上也是一样,他在欢场周转风流,只是因为他清楚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自然也不会有需要顾虑算计的长远。

但他是喜欢他的罢。不喜欢,怎会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理解和软弱,被一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强吻,靠近,掠夺。

正因喜欢,江玉郎才更谨慎胆怯。他们没有未来的,江别鹤告诉他。他们没有未来的,江玉郎也这么告诉自己。

爱上一个人,便有了软肋。

江玉郎痛恨这弱点与软肋,他烦乱这爱情带给他的郁郁不得,他讨厌这个在爱情里踟蹰无能的自己。因此他放纵自己只满足于浅尝辄止,饮鸩止渴,纵情声色,薄情为乐。

他实在太过害怕失去,所以早已放弃拥有。

但望着面前这对有情人。或许放下伪装和踌躇,自由一次有何不可。像黑蜘蛛对慕容九,像世上所有相爱的人,不顾一切。

黑蜘蛛应当要慕容九知道他的爱意,不论他是否风尘侠旅而她是否大家闺秀。他是否也应当让小鱼儿知道,不论他们是否永世为敌水火不容?

只要我爱他,只要他知道……

不论前程,不论过往,只争朝夕。

他曾经质疑虚无缥缈的爱情有何用处,不如利用这些无用的情感换取更多物质上的丰足。但,时至他遇上他生命里的那个劫数,才懂得……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有了软肋。

也有了铠甲。

月光如水,落在地上,成了银白的盈盈一方浅潭。柔白水面,似乎氤氲出那个人的脸。

那双眼。

狡黠而灵动,逍遥而透明,清亮又深邃。仿佛是世外宝藏中的宝石,绵绵地笼了半层古旧繁复的迷雾,却棱角分明。幽幽地荡漾着独特的蛊惑。

这双眼对他说过莫要怕,对他说过你也可以做一个好人……

也说过他心悦他。

若说江别鹤教会江玉郎阴狠毒辣机关算尽,那么江小鱼教会了他知己彼此心照不宣。

这叫他如何不贪恋这个混蛋。

这曙光。

黑蜘蛛见面前的少年莫名其妙地失神了,抓住机会拉过慕容九,身子炮弹般弹出窗户。看守们顿时怒喝谩骂,不少已身子拔地而起,追寻而去。

江玉郎知道他们是追不上的。若是能被追上,黑蜘蛛“江湖第一轻功高手”之名,也应易主了。

慕容九丧失了不要紧,毕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筹码。而黑蜘蛛亦未窥探到绝秘阴私,放他一马,日后赶尽杀绝尚是不迟。

现在,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喃喃道:“……黑蜘蛛啊黑蜘蛛,我江玉郎竟会羡慕你。”

谢谢你。

剩余侍立在侧的手下们一头雾水,不明白以往狠戾决断的少主如何会显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条大汉道:“少主,那人?”

江玉郎冷笑拍手道:“一群不长眼的呆子,凭他们的脚力,如何能追上‘银丝渡虚’。”

闻言,几条铮铮汉子顿时吓白了脸,颤声道:“‘银丝渡虚’黑蜘蛛?”

江玉郎却再也懒得废话,衣袖一拂,起身道:“备马,我要回城。”

手下们下去牵来马后,江玉郎直接翻身上马,头也不回道:“我自己回去。如果我一日后没有回来,你们便用一样的法子把东西运回去!”

手下们目瞪口呆,待江玉郎御马扬鞭一路绝尘后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小声道:“要不然……还是天亮后给老爷发一封飞鸽传书请示罢。”

江玉郎进了城后,直接徒步展开轻功飞掠回府。江别鹤已经从段家搬回自己府中了,真心实意地关心着昏迷多日的铁无双的花无缺依旧住在段家,江府中无需防备。

他要找到江别鹤,告诉他自己的决定。然后再去找小鱼儿,跟他说明一切,如果他依旧心悦他,他会站在他身边;若是因此而厌弃,自己穷追不舍又无意义,他最是清楚小鱼儿认定一事便再无更改的脾气。他们便一刀两断,彻底斩断情丝。

他爱的自私,他受得起么?

江玉郎暗自握了握拳,苍白手背微微显出细细的几线青筋。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掷时的平静和决绝。

出乎意料的,江别鹤并不在府里,只有那聋哑老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江玉郎倏然掠至他身前,低声喝问道:“我爹呢?”

老仆被他惊了一跳,口中喃喃着含糊不清的低哑语字,忙对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垂手等待指挥。

江玉郎意识到疏忽,忙调整出一个温和的神情,熟练比了几个聋哑手势,问道:“我爹爹去哪里了?”

老仆显然看懂了,却只是摇头摇手,并不动作。江玉郎心里急躁,皱起细眉,一个极为逼真哀愁肃然的神色跃然而上,诚恳地继续比划道:“我找他有急事,你老人家快告诉我罢!”

老仆终究是领着江玉郎走到江别鹤的屋子,指了指空荡荡的桌子上一张折叠起来被青花白瓷笔筒压住的信纸。

江玉郎心中一跳,错手夺过。展开信纸,寥寥几行媚秀柔韧的字体映入眼帘。

“你若想知道江玉郎与镖银安危,

今夜你独自一人前来城东墓地,你我相见。”

没头没尾的话。江玉郎很快明白了,这写信的人定是知道内情,利用他送镖银出城的功夫故意用此理由。他的父亲他清楚,江别鹤生性多疑,他就算将信将疑,也少不得会去看看。

城东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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