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鱼玉]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1/2)
小鱼儿怔住了,他敏捷地捕捉到那一句话。
是“不能喜欢你”,而不是“不喜欢你”。
江玉郎竟是这样想的么?他……也曾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心意?他碍于面子没有出口正式告白,因此江玉郎才对他的忽冷忽热有些怨言罢,甚至在苦恼在他和父亲之间天平的倾斜。
江玉郎嘴角一撇,眼角隐隐有水光闪烁,忽地一口咬在小鱼儿肩颈。
他本就伏在他肩上,咬得又拼尽全力。纵是小鱼儿身有上百条疤痕,江玉郎恶狠狠一口下去还是让他暗暗叫苦——这一百条疤上又要多一个某人的齿痕了。
江玉郎松口后得意洋洋地笑了,眨着眼舔舐唇角血痕。
小鱼儿几乎是同一瞬间捧住他的脸,再度吻了下去。
江玉郎眸中云雾尚未消散,此刻又聚得更浓,蕴气缭绕却挡不住青涩情愫。
那样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情愫。
交缠勾连,难舍难分。仅仅属于面前这一个人。
“人都快晕了,你还亲得下去。”
娇媚的语声如同幽谷黄鹂的婉笑轻啼,忽然自身后响起。
若换了旁人,被看到和他人亲昵总要尴尬万分。但小鱼儿只是从容地紧了紧搂在江玉郎身上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笑道:
“你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莫不是有什么偷看我们亲热的怪癖?”
杜箫一袭地灵庄家丁的灰布衣服,自屋顶皎白的月光中如履平地地漫步而来。虽一身平平无奇的布衣,但眉眼艳丽夺人,仍如仙女下凡,只是那其中的一丝妖气不合时宜地缠绕在满是风情的眉目之间。
她咯咯一笑,丝毫没有偷窥的尴尬,道:“哼,不饶人的小鬼。若不是我一直在那里蹲守着等江别鹤,你可就棘手了。”
她自然是打灭灯火的人。
小鱼儿眨眼笑道:“你站在花厅边上前凸后翘真是显眼极了,难为他们都没看见你。”
“原来你小子早就想利用我,我真该袖手旁观。”杜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首望着江玉郎的神色,了然道:“……毒发?”
小鱼儿点头,乜了她一眼。此事的罪魁祸首浑然不觉,娇声催促道:“快走罢,莫要耽搁,要亲就快些亲了。”
小鱼儿不禁笑道:“你如此着急,我会以为你喜欢看我们两个这样。”
杜箫扭过头去,娇叱道:“放屁,你若是被发现了,还得连累我。”
小鱼儿瞧着她闪烁躲藏的凤眸,微微笑道:“是么?你来了,只怕也想去见见她罢。”
杜箫愣住,眸子里一丝哀愁不期然被照亮。
小鱼儿点到即止,自顾自抱了人,短暂四顾后掠下屋顶,放到长廊显眼的地方。他想了想,直接脱下外袍裹住那单薄的身子。
江别鹤既然已猜到是自己,便无需躲躲藏藏。
江玉郎犹自不知今夕何夕,只隐隐约约觉出背脊接触了什么冷硬之处。他下意识含糊地哼了几声,揪住那人的衣袖,泛红双目睁开,失控急促地轻喘。
“我……本非……”
“我知道。”
只可惜你醒来后不会记得你先前说的话。小鱼儿轻抚那原本苍白、现时红润得过分的脸颊,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喃喃道:“若非如此,我怎会对你如此着迷。”
江玉郎这才心满意足般的闭上了眼,呼吸沉沉,再度失去意识。小鱼儿伫望半晌,方才起身,回首笑道:“你不去么?”
去瞧瞧你心爱的人。
杜箫半张俏脸落寞地落入黑夜,勾画一张黑白交杂的鬼面。她侧过头深深呼吸,勉强一笑:“我……”
小鱼儿咬着片竹叶笑了,身形一动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句话:“远远看一眼,不是也好么?”
身材纤细的美貌少女抱着一篮刚洗好的衣服,穿梭在段家重重的走廊里。
也不知,为何今日老爷不让她进少爷的房间……
轻快步伐忽然停下。杏眼惊骇地瞪大——
走廊旁枝叶繁茂投下的一片阴影里,躺着一个不省人事、浑身血迹的人。
江玥踉跄倒退一步,手里的灯不稳掉在地上,竟未熄灭。昏暗烛火映照出那人面庞。
“少爷!!”
江玥安顿好江玉郎,才有了细细思考的闲暇。
今日江别鹤不让她进江玉郎的房间照顾,大概就是因为他跟随他一同去了赵香灵家罢。只是,江玉郎他既是为了协助江别鹤的计策而跟随而去,又为何会浑身血迹地昏迷在走廊里?
江玥复杂地仔细思虑。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并非她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少女可以干涉。
江玥自幼随着“娘亲”流浪,早已见遍漠不关心与世态炎凉,亦是明晰那些伪装之下的狰狞魍魉。江别鹤此人,总是温润待人,实际深不可测。她在家发现江玉郎此事若是被江别鹤知道,自己恐怕不得好死。
少女双腕微颤,额角渗出冷汗。心中划过一道光芒,雪亮冰寒,冷静至极。
如今之计,只有逃走。
摆脱这些在她身旁的泥沼,自寻生路。
少女低低叹了口气。纤手复又拿起浸湿的白布,缓缓擦拭少年满是血污的脸颊。她出神地望着他清淡的轮廓,轻声道:“我……我要走了。若能再遇,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玉郎。”
江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并无什么包袱,她只是简单地挑出几件衣物打了个包袱,将那块刻了“杜”字的白玉用丝绸紧紧包起,贴衣放置。
看到这块玉,她不免又想起了那位美艳而神秘的“萧夫人”。不知……她怎么样了?那日她的话委实太过激烈无礼,她……可曾因此伤心了么?
“叩叩”两声,门被敲响。
江玥眸光流转,带着几分不安,勉强镇静应道:“稍等……是谁?”
“玥儿。”
江别鹤温润有礼的清亮语声。江玥身子一震,如同惊弓之鸟,而如今终成瓮中之鳖。她脸色煞白,打开了门,撞入一双深邃平静的眸子。
江玥不自觉地颤抖一下,忙垂首道:“老爷……”
江别鹤步入房内,微微笑道:“玥儿,见了我怎地如此害怕?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含糊道:“多谢老爷关心,无……无事。若是老爷没有吩咐,奴婢先去……先去照看少爷了。”
“去罢。”
江别鹤含笑颔首。江玥如蒙大赦,低了头匆匆要冲出去,没有注意到江别鹤眼中厉芒一闪,一只手似是无意且慈爱地向自己肩头落下。
这小丫头必定知道了内幕,不能留。
江玥忽觉肩头一痛,自己竟被一股大力固定在原地。她惊恐抬首,只见江别鹤笑容温雅如春,另一只手优雅地向她颈间伸去,微笑道:“你既已知道,我便无法容你。好姑娘,不会痛的。”
江玥咬紧下唇,眼角无泪。她一世孤独漂泊,纵是死了,也是无人在意,又有何牵挂?
她闭上双目,平静等待死亡。电光石火间,心头不期然闪过几副面孔。娘亲、江小鱼、江玉郎……和那位萧夫人。
只听“咻”地一声,肩头巨力猛然消失。江玥惊怖欲绝,下意识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一条窈窕黑影跃入窗户,稳稳地挡在她身前。江别鹤手中捉着暗器,眼神沉沉,唇角笑意如故。
江玥凤目一转,惊呼道:“萧夫人!?”
来人正是杜箫。她眸光清亮,伸臂护在江玥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别鹤。
江别鹤微微笑道:“箫儿,多年不见,你功夫竟长进了不少。”
杜箫并未应答,一手提了江玥,身形拔地而起。江别鹤飘飘挡在她身前,笑道:“前次未曾好好招待是江某之过,这次你可莫要匆忙而去。”
杜箫目光冷厉,口中咯咯媚笑道:“江大侠,确实是好久不见。怎么,你比当年还要禽兽不如了么?竟要对一个小小少女下毒手?”
江别鹤足点窗棂,并不让步。杜箫咬了咬牙,笑道:“这是你自寻死路!”
她身形一展,黑衣无风自动,手掌曲张成爪,一招“饿虎掏心”狠辣老到。江别鹤双掌轻拂,看似轻飘的两掌却是掌风激荡,“分花拂柳”清灵巧妙中尤带强劲内力。
杜箫一击不中,娇喝一声身形翻飞,足尖点地,前后踢出两脚时衣袖飞舞,闪烁寒光的暗器密密匝匝一击而出,宛若漫天银雨。
江别鹤不慌不忙,身子轻轻一转,避过迅疾攻势,反手向她身后江玥拍出。
杜箫又惊又怒,立即旋身接下江别鹤的一掌。匆忙之间,她只觉一股雄浑掌力尽数袭来,手臂一阵酸麻。
她用尽全力震开江别鹤,衣衫猎猎作响,目光赤红如火,暴喝道:“你这混蛋,向她一介弱女出手,算什么本事?!”
江别鹤但只含笑不语,手上攻势愈发凌厉,杜箫几乎被逼得透不过气来。江玥在旁看得暗暗焦急,暗忖道:“萧夫人顾虑我,终究还是会落下风!”
此时杜箫手臂一展,左手虚招推去,右手掩在一旁蓄势待发。门外传来有些嘈杂的人声,是段家的护院们,想必是被隐隐的打斗喝令声惊醒。
江别鹤眼神一厉,嘴角噙笑,身形旋动不定间成了虚影,想要快速结束战局。
江玥满额冷汗,屏息凝神,眼前一花却见似有一点银光闪烁。她不及考虑,拖起骇得酸软的身子飞身扑去,拼死挡在那点射向杜箫的银光之前。
只听“嗤”的一声,利器入肉之声细微而动魄。
江玥飞身一挡,为杜箫争得了片刻时间。她单手抱起一个踉跄的江玥,趁机一掌拍向江别鹤,身子借力向后炮弹般飞出,在屋檐间轻盈起落,不见了踪影。
“江大侠!”杜箫前脚掠出,家丁们后脚推开门,见到江别鹤颇感意外。“江大侠,小人听到似乎有什么声音……”
“无妨,不过是个小小飞贼,江某已将他打发了。”江别鹤不动声色敛起眼底阴翳,口中含笑云淡风轻,踱出江玥的房间:“都下去休息罢。”
家丁们喏喏告退。
江别鹤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径自行至江玉郎的房前。他礼节性地叩门,随即推门而入。
江玉郎竟已收拾整齐,侧坐桌前。略长碎发垂落遮住为掩饰虚弱而冷淡的神色,只露出半张分明的侧脸。过于苍白失血,仿佛蝶翼一般,一碰便会随风而去。他们养的那只黑猫窝在他怀里,江玉郎垂首逗弄黑猫湿润粉红的鼻尖。
听到他进来,江玉郎扭过头,惨白得可怕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微笑:“爹爹。”半梳拢的长发沿着肩颈滑落,毫不设防地露出一段消瘦的颈。他的嘴角红得冶艳,更衬脸色青白。不由教人疑惑,是夜里幻化的魍魉。
江别鹤摸了摸他的头,关心道:“好些了?”
江玉郎扯着嘴角清笑一声,恭声道:“好多了,不劳您挂心。有什么事?”
“你这孩子……”江别鹤长叹。紧接着敛起慈父神色,沉声道:“你去找找那个江小鱼,若有时机,便动手制住他。那少年留不得。”
江玉郎手上一松,惊得猫儿“咪呜”一声跃上了桌子。他茫然望入江别鹤深沉温柔得无边无际的黑眸。
江别鹤眼眸含笑,轻言慢语,如情人呢喃:“去你和他会面的地方找找,或者在地灵庄周围。他所在的地方,大概只有你一个人能寻到罢?”
江玉郎心里冰凉。自己做了什么事,江别鹤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更不必说方才小鱼儿将自己掳去……
江别鹤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巧精致可以弹缩的匕首,刻意保留污面的刀刃其薄如纸。漆黑刀柄触之粗粝如鳞,仿佛是动物鳞皮做成。江玉郎神思不属,下意识抬手接过。
江别鹤道:“此刀名曰‘破魂’,无论作飞刀掷出,抑或出手暗算,均是上等佳品。我本想当作你十三岁生辰的礼物送给你,怎奈此刻才拿出手。”
江玉郎默然。他的那一年,不正是意气风发出走寻宝,却落入杜箫手中难以脱身的时候么?那十三岁的生辰,自也是在地宫中过的。
“这刀锋乃是我寻来那天山的九天玄铁,命江南神手匠后人锻造而成,刀柄则是苗疆御龙潭处生活的极凶巨鳄之皮。刀刃遇毒即自动转色,遇石即轻易将其斫裂,坚胜万物。通体暗藏十余种机关,少时我将说明取给你,你可自行研究。”
江别鹤微笑接道:“这刀小而利,你若是找到了他,寻由贴身接触时刺下去正好。切莫刺在致命之处,能够把他带回来你自己又毫发无损便可。至于如何接触,你当比我更明白。”
江玉郎双手一颤,刀锋划破指尖。苍白手指迅速泌出一滴殷红血珠。
他在衣角静静揩净手指,躬身道:“孩儿领命。”
第25章 解衣抱火
已是半夜,夜风都歇了声息。
江岸近处,江上渔火高燃未醒,与天上繁星为伴,烟雨葱濛,静谧无声。
一条人影飞掠。
星光照上他的脸,正是江玉郎。他一袭轻捷的漆黑夜行衣,立于江岸,目光凝注着远方天色微泛的鱼肚青白。
他记得方才父亲说话时,眼底一瞬闪过的了然与不言而喻。他瞬间从头到脚冰凉彻骨,伴随着百倍放大的难堪。似被冰水所淋,一颗心顿时也湿透冷透,冰冷砭骨,不堪触手。
用这样恶劣且羞耻的方式么?
只愿今夜小鱼儿切莫让自己找到他……
正当惘然思忖间,江玉郎听到了草地不同寻常的沙沙声。他闪电般回头,对上一双熟悉不过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小鱼儿本打算在这里吹吹冷风,稍作冷静,没想到另有收获:“莫非半个时辰不见就想我了么?”
江玉郎抬起了脸,令月光恰到好处地照亮双颊晕红,嗫嚅道:“我……我来寻你。”
小鱼儿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下饶有兴趣地揣度这小狐狸又有何主意,笑道:“怎么?方才还亲热得很,现在倒是羞了?”
江玉郎丝毫不知自己毒发猛烈时做过什么,堪堪只有几个残影,难免有些七上八下。他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莫要多言,欺身凑至他面前,吻住那张几欲继续嘲讥的嘴。
月光倾泻,银如碎玉。
挟带灿烂星辰,遍洒眸底,映照夜色佳人。
小鱼儿下一秒毫不迟疑地扣住他的后脑。江玉郎趁势直入,温驯狡猾地去勾他的舌。刁横地,任性地,像是捕猎中志在必得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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