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疼吗?施斐垂眸给人上着药,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疼。药粉洒上去的一瞬间,施昼抽了口气。
施斐清楚施昼娇气的很,怕苦怕疼怕累,果不其然抬眸一看,面前的人眼眸都被疼的泛起湿意。
故意下手重了点的施斐现在是怎么也不忍心了,只得凑过去轻轻吹了吹,轻声道:忍忍。
一开始会疼,后面就好了,再忍忍,快了。施斐道。
施昼再次嘶了声:好。他顿了顿,又道:三哥的别吹,痒。
施斐笑了下,给人左臂也上了药:翻身,转过来。
一直在窗口偷听偷看的那人终于忍不住了,走到门前,推门就进来道:你们在做什么?
施昼听到声音忍不住转身想去看,被施斐止住了:别动。
施野掀了幔帘。
发现是自己心思不干净,里边两人清清白白的在上药。
施野深呼吸,刚想说什么,又被施斐喝住:出去。
施野还没被人这么冒犯过,打眼一看,就瞧见施昼衣裳半褪,露出大片脊背的模样。
气也消了,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施斐低声道:好了,再转过来,坐下把裤腿拉开。
腿上的口子有些大,施昼忍不住叫疼:好疼啊。
施斐应道:嗯。
药上好了,施昼已经疼的不想动弹了:三哥,让我歇会儿。
施斐还是应:好。
一堆药罐瓶子被施斐整齐的放好,他用房内备好的水将手洗净,用帕子一点点仔细的擦干净手:小五无事,现在需要歇息了,二哥请回罢。
施斐嗓音温柔的,此时连面都没有转,背对着施野仔细擦着手。
这种怠慢不是因为太熟稔,而是因为不放在眼里。
施野却已经习惯了:嗯。
因为施斐的腿,跟施野有很大关系。
那年众人还都小的时候,兄弟间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
一次秋猎,几人玩耍着,施斐骑上了施野的马,一匹小马驹会暴动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几个孩童在场,仅剩的几个士兵光是保护人都不够人手,更别说去拦着了。
施斐摔下马,腿是硬生生被马蹄踩断的。
等大人们反应过来感到的时候,场面被立刻控制住,施斐的腿却是挽救不回来了。
如果那日施斐不上马,那么腿断的就是施野。
也是从这件事开始,兄弟之间开始有了隔阂。
施野沉默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施野想起那年他去问施斐能不能原谅的时候,施斐笑着道:不能。
施昼先前算是猜对了。
他今日找完皇帝,晚上就听说卫炙醒了。
施昼伤口也不疼了,有了力气去看人。
卫炙此时半靠在床上,吃着流食。
卫炙!施昼喊。
卫炙抬眸,看见施昼时怔了下,又反应过来:殿下。
施昼道:太医如何说?
卫炙微垂眸:无碍了,现在等伤养好就可,殿下怎么样?
施昼坐在卫炙床前的凳子上:一些皮肉伤,有点点疼。
他叹了口气:是很疼。又问,卫将军疼吗?
卫炙忍不住轻勾唇,低声应:疼。
施昼又道:太医有未说会不会留疤?
卫炙摇头:无妨。
他从军这么多年,身上的疤只多不少。
施昼只好应道:哦哦。
他们又聊了些其他,施昼就退出去,不打扰卫炙歇息了。
他们又在秋猎上歇息了几天,等卫炙伤势稳定恢复后,才启程回宫。
刚进宫,施昼自然是去了他娘那。
他出事的那一天,宫里肯定得到了消息,虽然后面无事了,他娘亲见不到他的人,这几天肯定都在担心着。
他得让人放下心。
一进宫门的时候,华蓉征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仔细剪着手中的花枝。
施昼愣住。
为什么跟他脑海里扑上来一脸着急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他娘亲果然不愧是他娘亲?
华蓉征道:来我这作甚?等会出宫去那带点人手,再去大理寺那查。
妆容精致,华服雍容的华妃淡声道:大理寺那群废物,给他们一个月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施昼还能怎么着,只能照做,他转身就想走。
华蓉征却提高嗓音:等等。
施昼脚步顿住。
华蓉征叹了口气,问:无事罢?
施昼道:无事。
他娘亲其实还是关心他的。
出宫后,江奕已经在府上等着了,又是好一番训斥。
那堆尸体此时过了几天,虽是深秋天气寒冷,但也发了臭,施昼嫌弃,只去查看了兵器。
寻视着,施昼拿起一把匕首,仔细观看后突然顿住,这把匕首很是眼熟。
像是秦卿的那把。
施昼递给江奕。
江奕只过了几眼,就下了定论:是。
施昼面色一沉:让人去看,那些尸体口中是否含着毒囊。
没过多久,就有人回报,的确含着。
江奕拿起一只染着血的利箭:箭身细长,箭头锋利,偏细窄,的确是南方的造箭风格。
而谨王,确是被贬到了南方。
施昼突然看向一旁候着的大理寺卿:听清了吗?
大理寺卿赔笑:殿下,臣可牢牢记在心里了。
施昼沉声道:明日就这般上报给皇上罢。
区区南方二字,皇帝应该就可以清楚这一出是谁弄的。
大哥啊大哥,您好好在南方缩着不好吗?
哪来的野心,没兵没权没钱。
一辈子都想争,最后可别把命也赔上了。
现在可没人护的住你了,施兆。
事情上报之后,皇帝并未说些什么,奇异的平静,谁也猜不透皇帝此时再想些什么,也就暂且压下。
还有一两个月就年底了罢,正是各地王爵回宫上供朝贺之时,等这时,施昼再做打算。
虽然受了伤,但是课程却是不能落下的。
每日的上学还是不能免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寒意愈发的浓重,由深秋过渡到初冬。
京城的第一场雪在入冬后的第三日开始下起,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整座京城都被染上了素净的白。
施昼披上了厚重的狐裘,手里拿着个暖炉子,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掀帘一看,外边就是清晨浓厚深沉的雾。
他之前往将军府上跑了几次,与卫炙熟稔了许多,有次见着卫瑾穿着单衣就在院子里练枪术。
他远远看着都冷,卫瑾却出了满头的汗。
见了几次,就起了兴趣,自个也想学。
卫瑾挑枪横眉冷冽的一瞬间是当真帅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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