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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TXT全集下载_95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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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谢迁,当发现谢迁脸上满是阴霾时,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随着众人开始起草上疏,再由谢迁带头署名,之后众人都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去,就算有人不情愿,也不得不从众。

张苑不需要联名,在旁看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道:“诸位大人,咱家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有意见最好现在提出来,还可以再行商讨,如果联名上奏后再说这并非你本意,那可就是欺君罔上,到时咱家也不会向着诸位。”

这话更像是在威胁!

谢迁不惧,但始终很多人还是很忌惮的,在大明,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地位也非寻常部堂可比。

如果人人都有沈溪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好说,关键是正德朝,大部分臣子很难见到皇帝一面,而张苑则可代天子朱批,更有面圣权限,若是张苑能将进谏皇帝的言路堵死,就是第二个刘瑾,至于刘瑾在全盛时有多嚣张,在场之人都有深刻的体会。

谢迁平时脾气很急,但在被张苑说话威胁时却只字不言,等他署名之后便坐在那闭着眼,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他不说话也就代表文官不会跟张苑直接起冲突,至于五军都督府中人也都是识相的,四个人中领头的张懋就是老狐狸,至于崔元和夏儒则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自也不会多提,而朱晖看起来是实干派的,但其实更无主见。

第二四二六章 宿命

张苑如愿以偿,在内阁公房内进行的军事会议中拿到阁臣和各部堂、勋贵联名支持沈溪出兵的决议。

准备跟朱厚照进言时,张苑心里还有些得意:“之前进言,我便冒着被陛下斥责的风险,果不其然,陛下对我那大侄子的态度已有改观,之前陛下还犹豫不决,但在有了这份联名上奏后,事情也就不再有改变的余地!”

张苑带着上奏到了乾清宫。

时间刚过中午,朱厚照当日没有去豹房玩耍。

张苑问过小拧子后才知晓,朱厚照刚起床没多久,还没交待身边近侍下午要去哪儿,或者晚上在何处过夜。

“……诸位大人的商议已有结果,异口同声支持兵部尚书沈大人出京领兵平叛。”张苑对小拧子说道。

以前张苑见小拧子的时候都是一副目中无人骄横跋扈的模样,但近来虽然二人还是互相看对方不对眼,但张苑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傲慢了,有事的话还会对小拧子详细解说,好像是在跟小拧子进行商议,这也算是一种缓和关系的信号。

小拧子皱眉若有所思,并未说什么。

等了大概盏茶工夫,朱厚照从乾清宫后庑出来,张苑面露喜色,赶紧上前将会议结果呈递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似乎没注意张苑手里的奏章,问道:“怎么样,这群大臣可有解决中原之乱的好主意?”

张苑面露尴尬之色,低下头道:“陛下,以谢阁老等人之意,还是应该让沈大人领兵出征,如此方可彻底平息中原之乱……这里是会议商定结果,请陛下御览。”

换作平时,朱厚照肯定会对大臣们坚持推沈溪出去领兵而大发雷霆,但此时他面色倒还平静,接过奏疏详细看过,最后无奈摇头:“一群草包,还号称是开创盛世的能臣,可遇到问题时却把事情都推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就是他们对朝廷的贡献和担当!?”

朱厚照语气强硬,骂得很起劲,但张苑和小拧子却都明白,皇帝这是没办法了。

本来朱厚照以为中原匪患可以轻易解除,所以才不答应派沈溪去。

用朱厚照的话说,杀鸡焉用牛刀?

但事情的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中原匪患加剧,朝廷派出的兵马接二连三陷入苦战边缘,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之前的偏执想法。

就算再坚持己见,人也要屈从于现实,就算是皇帝也不会例外。

遭遇困境,朱厚照肯定会在心中反复权衡,若让中原盗乱继续发展下去,或许会威胁到他的皇位,既如此不如早点把沈溪派出去,三下五除二将盗乱给平了。

朱厚照没有表态,到底还是抹不开面子,不愿意将之前的话收回,张苑硬着头皮请示:“陛下,您看沈大人出兵之事……”

朱厚照将奏疏丢到案桌上,冷声道:“现在还有旁的方案吗?或者你去问问沈尚书,看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略。若是没有,只能如此了。”

“是,是,陛下。”

张苑赶紧应车顶下来,道,“老奴之后便去。”

朱厚照紧绷着脸,站起身,来回踱步后骂骂咧咧地道:“说是先皇给朕留下一批能臣,但其实能用的只有沈尚书一个,朕总算是看出来了,但凡有事不能指望别人,只能靠沈尚书。至于旁人……全都是酒囊饭袋,他们平时打理朝政还算勉强可用,一遇到大事根本无法指望……”

皇帝这番话更多是在抱怨,张苑和小拧子听出来了,二人站在那儿不言不语,安心做一个聆听者,等候皇帝抱怨结束。

随即朱厚照往内堂走去,冷声道:“朕跟沈小姐的婚事既然定下来了,那就早些落实,等朕跟沈小姐成婚后,便让沈尚书领兵出征吧,至于要调动哪些人马,需要什么人随同,都由沈尚书亲自指定。哪怕他将整个京城的兵马都调走也无所谓,朕对他完全信任。”

……

……

朱厚照气呼呼往内堂去了,小拧子本要跟随,却在进内堂后被赶了出来。

皇帝很生气,需要空间和时间冷静一下,连小拧子这样的近臣都不得靠近,从后庑出来时心里满是不甘。

张苑不着急走,望向小拧子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揶揄,好像在说,触怒龙颜了吧?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小拧子带着满肚子懊恼,跟张苑一起出了乾清宫,张苑笑道:“小拧子,你这是要去何处啊?”

“回豹房打点。”

小拧子有气无力地道,“陛下之后要去豹房,晚上可能还要逛宫市,需要咱家提前布置。”

张苑笑呵呵道:“如此说来你挺忙的嘛……其实这些琐碎小事你完全可以交给下面那些奴才办理,何至于亲自去做?留在陛下跟前伺候,不是更风光?”

小拧子怒视张苑,道:“张公公说的是什么话,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难道你没看到陛下龙颜大怒?你有本事自己留在陛下跟前伺候,咱做奴才的非陛下贴心人,如何能做到让陛下消气?”

“那就要看是否有真本事啰!”

张苑仍旧说着风凉话。

小拧子不再跟张苑争论,二人并肩而行的时间不长,出了奉天门眼看就要作别,各奔东西,小拧子突然问了一句:“陛下之前坚持不肯让沈大人出征,为何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张苑不屑道:“这有何好惊讶的?之前陛下也不知区区几个毛贼,能在大明腹心地带引起这么大的祸害,派出的人一个个都没什么建树,陛下难道会任由盗寇肆虐,威胁到京畿之地安稳?”

小拧子想了想,觉得张苑这番话并非虚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苑再道:“其实你也知道,陛下当日出城藉田,正好碰到贼寇杀到京畿周边地区,陛下回城后才得知情况,受到的惊吓可不小,这应该是陛下改变初衷的主要原因。而在此之前,陛下一直不同意让沈大人出马……但现在贼人都杀到顺天府来了,再不让沈大人出兵,就怕以后再派沈大人去平叛,时间上来不及了!”

小拧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望了张苑一眼,道:“你倒是看得挺透彻。”

张苑笑道:“咱家到底在为陛下打理朝政,你当不会用心观事吗?小拧子,你也要学着点儿,多为陛下分忧啊。哈哈。”

说完,张苑得意而去,小拧子再次板起脸,显然非常不爽。

……

……

永寿宫内,张太后正在会见高凤。

高凤弯着腰,将朱厚照跟沈亦儿大婚的准备情况详细奏禀。

张太后听了一耳朵,好奇地问道:“高公公,陛下回宫月余,可有跟皇后……多亲近啊?”

高凤一怔,心想:“这种事太后娘娘需要问我吗?直接问皇后娘娘不就得了?”

高凤俯身道:“老奴不知。”

张太后叹了口气,道:“陛下平时睡在乾清宫,跟坤宁宫就几步路程,若他无意过去,你们这些当奴婢的该多提醒才是。”

“是,是。”

高凤嘴上应着,心里却别提有多苦恼了,若是皇帝的举动能由奴婢去规划就好了,也不用现在这般疲于奔命。

张太后又道:“之前说要迎娶沈家小女进宫,修建宫殿之事也要赶紧落实了。听说现在户部有的是银子,赶紧调拨一批过来,把宫中那些破旧的殿宇好好修缮一番,宫里好久没有新气象了……哀家希望能早些抱上皇孙。”

……

……

张苑登门拜会沈溪。

传达完朱厚照的意见后,沈溪领兵出征已呈箭在弦上之势。

皇帝看起来礼重有加,但沈溪却明白这只是一种表象,有些话就差明说了……若皇帝真要跟他商议,也不会不登门当面谈,而只是找个人来,似模似样要听从他的意见,但实际上更像是来例行公事通知他一声,让他准备一下,收拾好东西,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下去,以便在三月底前踏上征程。

朱厚照跟沈亦儿的婚期已正式定了下来,乃是三月二十六。

沈家需要为这场婚事做足准备,不过更多是沈明钧夫妇的府宅那边在忙碌。

父母健在的情况下,谢韵儿这个长嫂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派小玉帮忙打点,至于沈溪仍旧处于休沐状态,不想在出征前回朝当差,皇帝在征调他出征这件事上觉得有所亏欠,也没脸面非得拽他回朝帮忙处理朝务不可。

沈溪对于这次领兵出征倒没多少抵触情绪。

自从发现连陆完都没法快速平息中原盗乱后,沈溪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穿越造成的蝴蝶效应。本来叛乱的盗匪没有足够的粮食支撑下去,谁知道这几年地方官府大力推广番薯和玉米,地窖里全都是番薯,使得去年寒冬叛军也没饿死几个人,到春天后四处劫掠一番,便搜刮到足够的军粮,这根历史上的情况截然不同。

如此一来,沈溪不得不把亲自披挂上阵平息叛乱之事提上议事日程,即便朱厚照不让他出征,他也会亲自跟朱厚照争取……这会儿若他再没表示,朝中的非议声会越来越多,有马文升、刘大夏这两个前任兵部尚书亲自领兵收复故土和平息叛乱的前车之鉴,他这个继任者再不表示一下,恐怕朝野都会指责他的不是。

这也是身为朝臣的无奈。

你的能力太过显著,表现太过耀眼,那你就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是这个道理。别人会不自觉把一些本来不属于你的事情强加到你身上,反而是那些碌碌无为之辈在朝中最安全。

沈溪琢磨开了,这大概就是儒家中庸思想大行其道的根本原因。

不是大臣想中庸,而是时局逼着他们必须中庸,谁当了出头鸟就会跟他一样,有才华就会被人牢牢惦记,拿他当作一种标尺去衡量朝中人,最后的结果是朝臣没有进步,反而是逼着他迁就那些后进者。

虽然具体出兵时间没定下,不过沈溪知道,参加完妹妹跟朱厚照的大婚后,他便要离京,大概时间就在三月底四月初,而他自己也知道必须尽快出征,不能再把事情无限期拖延下去,中原乱事的确到了该平息的时候了。

自从决定要再次领兵,沈溪对待朝事越发懈怠,在朝为官改变时代的想法也没之前那么重了。

大明不愧是封建王朝的巅峰,各种规矩制度极为完善,以为官居极品就可以改变时代的想法,太过狂妄自大。

变革难以推行,不但来自于桎梏般的皇权,更有天下读书人的压力,即便改革的结果再好,想在大明推行下去都困难重重,连他在地方做督抚时推行的政策,这两年也开始逐步被地方官摒弃,这还是在他身居中枢兼任两部尚书、权力近乎可只手遮天的情况下,他知道若是自己失势,很可能有人会拿他改革之事做文章,毫不留情地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伤害了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集结起来针对我,其实无可厚非,对于时代改革的东西必须要经历阵痛,谁愿意为了明天的美好而先割自己一刀?”

心生倦怠,沈溪对朝事也就没那么上心,他更想享受几天安逸平静的生活,偎着灯红酒绿,派遣心中抑郁。

马怜所住小院内,正有一队舞女献舞。

沈溪微微眯着眼,摇曳红色的烛光显得分外凄迷,也因微微的醉意,让眼前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

马怜在为沈溪斟酒。

沈溪称病不出的这段时间,她少有机会见到沈溪……如今在她眼里,能见到沈溪也是一种幸福和荣幸。

在不多的相处时间里,她要倾尽全力让沈溪沉醉于眼前的生活,对她多几分眷恋,似乎这便是她生命的全部。

“……老爷,这些丫头都是从江南找来的,身子骨很柔韧,模样也挺清秀,比之北地胭脂更为婉约可人,老爷若喜欢的话,奴会让家人再送一些过来,兄长在江南有一些人脉关系……”

马怜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她对于自己背后有马家支持很庆幸,觉得终于找到能笼络住沈溪的方式,今后她在沈溪身边不再是形单影只。

沈溪语气轻柔:“我不是说过,不必送来吗?”

马怜螓首微颔,带着几分娇怯:“奴不是很懂朝堂规矩,但奴知老爷平时很忙碌,若到奴这里来还不能做到惬意,完全放松身心,老爷将来又怎会眷顾?这些丫头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基本是贫苦人家出生,她们不跟老爷,将来也要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能跟着老爷是她们的福气……”

沈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摇头道:“是福是祸连我自己都不知,你又如何知晓?”

马怜微笑着再次为沈溪斟上一杯酒,道:“老爷能疼惜她们,就是她们的福气,若她们没法得到老爷的垂青,那就是不幸,一切都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正说话间,一曲终了!

几名舞女停下舞姿,聘婷施礼后款款走了过来,从她们切合韵律的曼妙脚步来看,不是普通民女,经过严格的训练,绝非朝夕之功,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的清新雅致,动作更是整齐划一,让人叹为观止。

“你们还不过来为爷斟酒?”

马怜轻声吩咐一句,几名舞女走到桌前站成一排,其中一女走到沈溪另一侧,为他倒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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