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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TXT全集下载_62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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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坐在龙榻上,脸色惨白,头发凌乱,身上披着厚重的锦被。听完小拧子说的话,他脸色白得可怕,表面更增添一层铁青色。

张苑直接冲过去,跪在地上磕头不迭:“陛下,您怎么了?奴婢才几天不在,为何便一病至此……呜呜……”

张苑发现每次刘瑾在朱厚照面前哭天喊地,都能收到不错的效果,也学会了哭嚎磕头表忠心这一套。

朱厚照就算在病中,这会儿受刺激之下竟然直接丢下被子,从榻上蹿到地下,站直身子,怒喝道:“两个混账东西,还不快将宫外的事情详细跟朕说明?钟夫人她……咳咳咳……”

钱宁抢先一步,扶住站立不稳的朱厚照,劝慰道:“陛下保重龙体啊,钟夫人只是暂时失踪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他的家人还在陛下控制之下……逃不远的!”

情急之下,钱宁只顾着安慰朱厚照,却忘了一件大事……在朱厚照心目中,一直觉得钟夫人心甘情愿跟从他,从未想过是被迫的。

“你!”

朱厚照回首看了钱宁一眼,一口气不顺,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随着朱厚照不省人事,乾清宫寝殿顿时乱成一团。

太医迅速被请来,一屋子人好一阵忙活,朱厚照迷迷糊糊用过人参汤后,才慢慢清醒过来。他神智清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坐直身子,朝钱宁和张苑问道:“你们再说一遍,人往何处去了?”

这反应,简直不像一场大病晕过去后醒转的模样,在场的几名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之前晕了过去,醒来后却如此神采奕奕,却好像病情就此痊愈一般?”

张苑和钱宁闻言已跪到龙榻前,二人都不敢说话,心里知道这会儿说多错多。

朱厚照根本没有继续赖在龙榻上的打算,怒火攻心之下,全身出了一身大汗,风寒似乎就此烟消云散,感觉力气重新回到身上,也就不太当病情是一回事,直接从榻上跳下来,“噗”“噗”两脚,把张苑和钱宁踹翻在地。

朱厚照怒不可遏:“你们两个狗东西,朕让你们把人照看好,你们便是如此做事的?还不快把事情始末说出来?”

张苑作为当事人,转头往周边的太医和太监身上看了一眼,似乎在提醒朱厚照,有些话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

朱厚照往四周打量一番,一摆手:“你们都退下!”

如此,太医和太监如释重负,连忙退出殿外,寝宫内只剩下朱厚照、张苑、钱宁和小拧子四人。

张苑这才将宫外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只是他避重就轻,把钟夫人失踪时间一笔带过,好似是钟夫人一失踪他就前来通禀一样。

朱厚照瞪着张苑,喝问:“着你照看钟夫人,居然能让她逃走?她……她作何要逃?”

到最后,朱厚照才想起自己因为什么而晕过去,不单纯是为了钟夫人失踪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因为钱宁所说,钟夫人的家眷被他控制在手充当人质,钟夫人是不情愿随他才逃走。

在朱厚照想来,自己是正义的一方,钟夫人是因为他的大恩大德才委身相报。

现在故事情节显然有了根本性的逆转,变成他强抢民女,民女不从被他以家人性命相威胁,即便这样,还让那民女逃走了。

钱宁一心想怎么才能推卸掉责任,立即回道:“陛下,这几日都是张公公在照看钟夫人,必然是他在钟夫人面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钟夫人对陛下心生嫌隙,生出离意!否则钟夫人一心要报答陛下的恩德,怎会离开?”

“对,对!”

朱厚照听到这话,觉得说到自己心坎儿里去了,点头不迭,“必然是如此了……张苑,说,你到底在钟夫人跟前说了些什么?”

张苑不断磕头:“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从开始就没跟钟夫人说过陛下身份,更未曾在钟夫人跟前挑拨离间过……一直以来,卑职做事都是尽职尽责!”

钱宁指着张苑骂道:“张苑,你早就心怀不轨,你当陛下看不出来?从陛下要提拔我当锦衣卫指挥使时,你便对身边人说,陛下宠信奸佞……哼,必然是你在背后捣鬼!”

张苑听到这种栽赃陷害的话,心想:“嘿,我现在没污蔑你,你倒开始往老子身上泼脏水了……老子在市井间跟那些恶婆娘对骂的时候,你这小子还没出生了!”

他当即站了起来,指着钱宁破口大骂:“好你个钱宁,敢陷害咱家,咱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倒是你自以为锦衣卫指挥使之职手到擒来,在你的手下面前牛皮吹得震天响,你派去的人自以为有了你这个大靠山,平时在钟夫人面前耀武扬威,必然是他们泄露了陛下的身份,让钟夫人心生畏惧这才逃走……”

“够了!”

朱厚照听二人在那儿狗咬狗,气得七窍生烟,暴喝一声,张苑和钱宁顿时住口,身子同时伏地。

朱厚照用手指着二人,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照看不好,现在人丢了,居然在朕面前推卸责任!你们现在马上出宫去给朕找人,找不回来的话,自己提头来见!”

“是,陛下!”

张苑和钱宁都觉得朱厚照动了真怒,要是找不回来人,皇帝杀人可是毫不含糊的。

二人起身,正要离开寝宫,朱厚照一摆手:“回来!”

张苑和钱宁老老实实跪下来,朱厚照道:“除了找人外,再去传刘公公过来……若指望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黄花菜都凉了!限你们在天黑前,把人找到,否则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

……

朱厚照气急败坏,几欲杀人,张苑和钱宁都离开后,他兀自在寝宫内来回踱步,气息一直没喘匀过。

寝宫内只剩下小拧子在旁照顾,此时耷拉着脑袋不敢搭话,只能看着朱厚照在那儿生闷气,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以防止发出声响让朱厚照更为着恼。

许久后,刘瑾才过来。

因为刘瑾要处置司礼监的奏本,就算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赶来,还是耽搁时间,这又引起朱厚照的不满。

“老奴参见陛下!”

刘瑾一来,便恭敬地跪在地上磕头。

朱厚照恼火地喝问:“朕需要人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腿脚都这么慢吗?刘瑾,大致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

刘瑾磕头道:“回陛下,只是听张公公大致一说,尚未知具体情况,不过老奴已派人去打探,并且跟顺天府的人接洽,在不泄露钟夫人身份的情况下,让府县衙门派人找寻!”

朱厚照的怒气略微消了些:“总算找到个会做事的……那你且说,朕现在有多大的机会找到人?”

这问题,显然不是刘瑾能回答的。

“鬼才知道人在何处,又有多大机会能找到!能从您老人家跟前把人救走,来头必然不小,若是谢于乔或者是沈之厚所为,怕是连一成找到人的机会都没有!”

刘瑾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却道:“回陛下,找到人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命令顺天府、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人一起找寻,这件事……怕是不难!”

“呃?”

朱厚照听说要动用顺天府、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人,顿时犯难了。

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跟个宫外有夫之妇胡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想把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

朱厚照道:“朕不想让事情闹大,你可还有别的办法?难道让你和钱宁等人去找寻,以东西厂和锦衣卫的力量还不行?”

刘瑾犯难了:“陛下,以老奴猜想,此妇人十之七八已到了城外,这会儿要找到人实在不易,只有扩大搜索面,才有十足的把握,若只是暗中找寻的话,怕是要花费极大的工夫也未必能成!”

朱厚照又来回踱步,显然刘瑾所说方法已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

“朕跟钟夫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难道你非要把朕的事情闹到满城风雨才甘心?”

朱厚照突然停下脚步,瞪着刘瑾问道。

刘瑾满脸都是为难之色:“陛下,若您实在想找到钟夫人,只能请一个人帮忙,此人……便是兵部沈尚书!沈尚书足智多谋,只有他才能调动大明兵马,而且陛下试想一下,这钟夫人能顺利出逃,背后若无人相帮的话,岂能达成?只有沈尚书才能真正帮到陛下……”

刘瑾很聪明,首先便想到如果是沈溪暗中帮钟夫人逃走的话,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如果是沈溪所为,那他就算踏破铁鞋也一点办法没有。

就算彼此仇视,刘瑾对沈溪的能力还是很了解的,现在他一心想把沈溪拉下水来。

刘瑾暗忖:“沈之厚这小子,不管这件事是否为你所为,只要你肯出来找寻,必然可找到人!除非你想让陛下失望!”

朱厚照听到刘瑾的建议,脸上露出回避之色,迟疑地道:“这件事,朕暂且不想惊动其他人,尤其是沈尚书。朕不希望让沈尚书觉得朕平时胡作非为,还有,你帮忙调查一下,之前钟夫人为何要举家迁离京城,再者去看看钟家人现在何处……”

钱宁不小心把胁迫钟夫人的事情说出来后,朱厚照已经对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立场产生怀疑。

他感觉到,若不是逼迫钟夫人太甚,钟夫人也不可能逃走。

他心里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钟夫人之所以要拖延三天时间,还提出可自由出入院落,就是为了今日逃跑。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太对劲:“若是钟夫人存心的话,何至于要等约定的三天期限满后才逃跑呢?若非朕昨日生病不能出宫,那朕不是跟她已成就百年之好?还是说她逃走,就是因为对朕恼恨,觉得朕辜负了她?”

到此时,朱厚照仍旧对自己抱有一定信心,觉得自己是靠个人魅力征服了钟夫人,而不是因为别的。

刘瑾面对朱厚照的命令,只能恭声领命:“老奴这就去调查钟夫人的下落……请陛下放宽心,只要此人尚在大明境内,必然能将她找出来!”言外之意,如果钟夫人逃出国境,他他也没办法。

对刘瑾来说,找寻钟夫人的事情纯属无妄之灾。

找到固然是好,但若找不到,自己却要跟着受牵连,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第一八五九章 死水微澜

钟夫人失踪一事,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块巨石,将京城官场那一潭死水给激荡出巨大的波澜。

钱宁和张苑都是事件当事人,找到钟夫人之前不敢回宫,但心态却有所不同。

本身张苑就是始作俑者,正是他的不作为才让钟夫人逃走,他还奉了外戚张氏兄弟的命令,如果能让钟夫人就此“失踪”的话,便会得到张氏兄弟的重用,如此一来,他的目的不再是找寻钟夫人,而是拖拖拉拉,隔岸观火。

钱宁为了找寻钟夫人,可说费尽心机,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前程,如果找不到钟夫人,他晋升锦衣卫指挥使的事情将会就此搁置,甚至可能因此问罪,为朱厚照冷落。

至于朱厚照所说的让钱宁和张苑提脑袋去见,二人都不太相信。当时听到这话确实胆战心惊,但仔细一想,这件事总归不全是他二人的责任,朱厚照再霸道,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失踪而杀人。

这件事最郁闷的要数刘瑾。

“我好不容易取得战功,以为回到京城后便可把持朝政,满朝文武只能听从我号令,就此为所欲为。谁知道突然冒出个不相干的钟夫人失踪之事,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这下可好,我不但要帮陛下找寻钟夫人,还要承担找不到人带来的附带惩罚,就怕那些政敌会拿这个来做文章……”

刘瑾离开皇宫后,没去找钱宁或者张苑问话,而是先赶回自己府宅。

他要找孙聪和张文冕议事。

孙聪和张文冕此时可谓春风得意,刘瑾回朝后二人地位急剧提升,似乎又恢复以往的荣光,朝廷大小事情几乎都被二人掌控。

“……公公,按照您的要求,就算陛下吩咐将地方奏本归内阁处置,但由于公公掌管京畿六部,地方所有上京奏本一律以誊本先送到公公您这里,而且还得将孝敬银子送上,如此地方有什么事务,公公都会先于内阁知晓……”

“有些事若公公觉得不适合送到内阁,可由公公直接批阅,不过过通政使司衙门,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张文冕很奸诈,他的小聪明用在了朝廷的方方面面,成为刘瑾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刘瑾黑着脸道:“就算可以截留部分奏本,甚至先内阁一步知晓题奏内容,但始终陛下将这部分政务处置权交由内阁,这是陛下对咱家不信任的体现……不过咱家暂不计较这些,既然内阁增加人手,又有焦大学士代为谋划,先让谢于乔那老儿得意几天,咱家现在头痛的是要帮陛下找到逃走的钟夫人……”

随后刘瑾将钟夫人失踪之事大致一说,孙聪和张文冕听了都皱起眉头。

孙聪道:“看来外间传闻是真的。”

“外间有传闻了?”

刘瑾有些意外,道,“没想到民间也有风闻……这些个贱民,陛下宅心仁厚,泽被天下,他们居然敢妄议天子家事?若让咱家知晓是哪些人嚼舌根,非将其大卸八块不可!”

张文冕问道:“公公,既然钟夫人已逃走,其家人现在何处?”

刘瑾脸色阴沉,道:“咱家出宫时才得悉,钟夫人夫家和娘家人均下落不明,似乎被人送出城,跟钟夫人会合,一起逃跑了!”

孙聪和张文冕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件事的严重性。

“公公,这事儿不简单啊!”

张文冕分析道,“明知道陛下对钟夫人一往情深,甚至费尽心机才从齐鲁之地将钟夫人接到京城来,这才没几天,就有人出头帮钟家老小逃走,这事儿说起来……简直就是欺君罔上,甚至可说是蓄意谋反啊!”

刘瑾打量张文冕,问道:“炎光,你觉得谁有这胆量,竟敢把钟夫人接走?”

张文冕脸色稍微有些迟疑,思索一下,甚至将措辞都整理好后才道:“以在下看来,兵部沈之厚,还有内阁首辅谢于乔嫌疑最大!”

没等刘瑾回话,孙聪率先摇头:“若说是这二人,断不可能,文臣素来把忠君放在操守之首,有何道理跟陛下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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