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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TXT全集下载_4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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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对于历史上的朱厚照十分了解,这就是个敢打敢拼,有思想有作为有魄力的年轻人,如今在他的调教下,朱厚照小小年纪就敢上城头与鞑靼人厮杀,越发显得英勇无畏。

有时候沈溪不得不感慨,或许是自己正在被这个时代同化,所作所为都在趋向保守和中庸。反倒是朱厚照,拥有如同穿越者般的魄力,做事喜欢大刀阔斧地干,不瞻前顾后,这是沈溪非常欣赏的一种品质。

随着工匠招募持续进行,沈溪手下的匠人队伍逐渐扩大,沿着巡司河沿岸建立起来的工业区,正在慢慢成型。

“沈大人,您手下的人,把武昌府周边林地全给侵占了,按照朝廷规矩,就算您有统调地方的权力,也不能将武昌府周边的林木都给砍伐了啊!”

武昌知府衙门派人前来跟沈溪接洽,认为总督衙门最近一段时间对武昌府的“长治久安”产生极大破坏,如今地方士绅已有很多迁走,或者萎靡不振,沈溪居然又打起武昌城周边林木资源的主意,先派人购买林地,然后组织人伐木,又在城南之地侵占良田集中修建作坊,把府城折腾得够呛。

在知府衙门看来,沈溪这么做是在与民争利,实不可取。

沈溪打量眼前涨红着脸慷慨陈词的武昌府推官,他能亲自接见,已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不想跟其多废话。

沈溪道:“武昌府属于两省总督府的管辖范围,本官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别说是征调地方林木和良田,就算是把作坊开到知府衙门,衙门也要给我腾挪地方。多余的话,本官就不多说了,如果廖知府有意见,让他亲自来跟我谈,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湖广处于山高皇帝远之地,官员更迭异常频繁,如今武昌知府换成了来自河间府的廖赫。

廖赫不是正规科举出身,而是走的监生这条门路做官。现在谁都愁到沈溪麾下当官,尤其是附郭省城的武昌知府,听说要在沈溪手底下做事,京中候缺的四五品官员没人愿意应承这差事。

廖赫乃是监生出身,在京城六部辗转,二十年间一路从工部正九品大使升迁到户部的湖广清吏司主事。如今武昌知府出缺,京中大佬看到无人补缺,于是大手一挥,便把熟悉湖广事务的廖赫推出来,连升四级,调到武昌担任知府。

廖赫到了地方,除了第一天拜会过沈溪此后便龟缩在府衙,夹着尾巴做人,怕的就是沈溪逮着事情就跟地方官为难。

本身布政使司衙门强行推广玉米、番薯、辣椒和烟草种植的事情,就被地方官员认为是沈溪的手笔,没有官员愿意推行这些不能作为上缴朝廷并规定一定额度的主粮的作物,推广上多有敷衍。

那正七品的推官听到沈溪强硬的话语,态度顿时软化,讷讷地道:“沈大人,这只是我们府衙的一点浅见,如果您要坚持如此,我们也没办法,但如果上面追究下来,我们不会负责。”

“另外,以后您要是有什么命令,直接下文江夏县衙,如今知府衙门夹在总督府、布政使司和县衙中间,实在不好行事……”

人人都把沈溪当成瘟神,沈溪感觉自己在湖广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不过对此他倒是能泰然处之。

毕竟在他的设想中,地方官府只要不跟他对着干,就可以念阿弥陀佛了。现在地方官府人人自危,他要做什么事,没什么人敢出来干涉,这对沈溪来说实属不易,他也懒得跟地方官府为难。

……

……

随着砖瓦和木料到位,武昌城南一座座厂房拔地而起,到了五月下旬,钢铁厂第一座露天高炉竖立了起来。

这座高炉高十米,炉壁厚约半米,中间用耐火黏土烧制的耐火砖作为内衬,自上而下分为炉喉、炉身、炉腰、炉腹、炉缸五个部分。高炉旁专门修建有从顶部倾倒铁矿石原料的阶梯。

炼铁时,从炉顶倒入铁矿石、木炭、石灰石,然后从位于炉子下部沿炉周的风口吹入空气。高温下,木炭中的碳同鼓入空气中的氧燃烧生成一氧化碳,在炉内上升过程中除去铁矿石中的氧、硫、磷,还原得到铁。

炼出的铁水从铁口放出,而铁矿石中未还原的杂质和石灰石等熔剂结合生成炉渣,从渣口排出。

当第一锅铁水放出就得到三千斤生铁时,高炉炼铁的高效率震惊了所有人。

可惜的是,由于材质的延展性问题,这个时代钢铁并不能直接用于铸炮,而是需要用铜来铸造。

钢铁厂在连续生产十锅铁水后,第二个用于炼铜的高炉也竖立起来,但由于铜矿石有限,仅仅炼制了一锅铜水便暂时闲置。不过就是这一锅铜水,便足足铸出一百根铜炮管,然后沈溪从中择优选取十根用来铸炮。

到五月底,第一门经过改良的佛郎机炮问世。

武昌钢铁厂这边生产的佛郎机炮,比之前京城铸造的佛朗机炮性能更好,口径相当,但威力、杀伤力大了一倍有余。

沈溪亲自培养了几名炮手用来试验火炮,总的来说效果还可以,他准备在年底前铸造出一百门这样的火炮,用来装备湖广地方军队。

沈溪想打造一支真正可以派上用场的精兵,装备新式佛朗机炮是第一步,而改造小型火铳,造出在十六世纪到十八世纪大行其道的燧发枪,则是下一步的重点。

目前大明军队主要装备的是火绳枪,火绳枪的劣势在于发射速度慢,效率不高,且因火药添加的问题,容易造成炸膛、卡壳等情况。

之前在沈溪主张下,工部制造了一批模仿佛郎机炮结构的散弹火铳,在土木堡以及其后的京师保卫战中大放异彩。

但这种散弹火铳需要两手装填,后坐力强,对士兵的素质要求很高,加之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面对鞑靼人的骑射,只能用步兵方阵来掩盖其种种不足,大大限制其发挥。

若改造成燧发枪,即便仍旧无法制造制式子弹,但可以通过改造,简化火枪装弹和射击过程,提高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之前火枪手的效率为每分钟一发,经过改造以及专门训练,可以提高到每分钟两到三发。

另外,火绳枪遇到风雨天气,火门里的火药不是被风吹走,就是被雨打湿,以致不能发射;有时还没有瞄准好,就过早地误放了。而变成燧发枪后,扣板机龙头下压,因弹簧的作用与火石磨擦发火。

这样一来,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而且不须用手按龙头,使瞄准更为准确,随时都可发射。

此时沈溪身边马九不在,云柳和熙儿也被派出去打探湖广全省的情报,导致出现他手下一时间无人可用的窘迫状况。

杨文招和沈永祺始终不能担当大任,其余车马帮弟兄也没有谁表现出过人的天赋,很多事只能由亲力亲为。不过正因为如此,沈溪可以藉此打发无聊的时光,减轻孤独感,否则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落寞太让人难熬了。

第一三七〇章 相见

五月二十八,沈溪收到谢迁自江南发来的信函。

因为不想暴露行藏,谢迁没有透露具体是在何处写的信,沈溪也就无法回信。

信中,谢迁谈及马九已跟他会合,如今正在南直隶找寻朱厚照的下落,下一步谢迁准备前往苏州府太仓州的镇海卫,登门质问镇守太监刘瑾,到底将太子藏于何处。

结果当天晚些时候,沈溪刚刚从城南工业区回到总督衙门,便见到有人在总督府大门外的石狮子后面探头探脑。

“什么人?”

杨文招这些天都跟在沈溪身边,充当沈溪的贴身侍卫,其实就是跟沈溪学本事,见到有人形迹鬼祟,他立即上前喝问。

那人转过身来,尽管天色暗淡,但沈溪瞧见那张小脸便知道大事不好……不是朱厚照那熊孩子是谁?

太子居然真找来湖广来了!

“先生?”

等看清楚众兵士环绕中的沈溪,朱厚照兴奋地冲了过来,脸上黑漆漆的,也不知多久没洗过脸,身上衣服邋遢,估摸十天半月没有换洗过,想必一路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

见到太子如此凄惨的模样,沈溪原本想喝斥几句,最后改变了主意。

沈溪对杨文招等人摆了摆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去工坊好好看着,不要耽误工作……我这边有事,任何人皆不得靠近我的书房!”

沈溪带着朱厚照进到总督衙门,一路来到后院书房,路上朱厚照想说什么,都被沈溪抬手阻止。

沈溪不想听熊孩子的废话,先憋憋他,让他知道自己在生气。

终于来到书房,朱厚照迫不及待道:“先生,为何见到我,您不高兴?难道您觉得我不应该来你这儿吗?”

沈溪摇了摇头,冷笑不已:“那你觉得作为一国储君,应该擅自离开京城吗?别跟我说大明江山社稷不及你游山玩水来得重要……千里迢迢到湖广,沿途大江大河无数,若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有想过大明基业?”

朱厚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就知道先生要拿这个说事……我不过就是想到地方看看,了解一下大明江山到底是何等模样,这也有错?”

“而且此番到湖广,是我南下游历的最后一站,之后,我便会动身返回京城。先生,如果你不喜欢我来给你找麻烦,我这就离开,是死是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是一腔热情被沈溪的冷水泼了回去,朱厚照说话时带着一股怨怼,看样子是怪沈溪伤了他的自尊心。

沈溪想说,你这熊孩子,出来游山玩水可以去别的地方,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又不是领兵打仗,也不是出来为官享福,你到我这儿来不但是坑爹坑娘,而且还坑先生。

如果你老爹挂了,你这个太子又杳无踪迹,以朝中那班重臣的尿性,肯定会在藩王中择一宗室子弟继承皇位。

又或者你在路上被人宰了,死得无声无息,你老爹老娘左等右等不见你回宫,心急如焚而逝,江山还是得易主?

可以说,天下人全他娘被你小子坑了!

不过,人已经到了湖广,沈溪再喝斥也于事无补,沈溪只能想办法尽快把熊孩子送回京城,确保其一路平安即可。

但沈溪无法保证在这段时间京城局势不会发生变化,现如今只能期冀朱祐樘能多活一段时间,至少能跟历史上那样,活到弘治十七年底或者是弘治十八年,把朱厚照失踪这件事的影响给冲淡。

“你出来多久了,又去过何处,这一路见闻如何,能说的都说来听听吧!反正你也到了湖广,我允许你在本地停留三天,之后就会送你回京城。如果有什么意见,你回去之后尽管找陛下申诉!”

沈溪没好气地说道。

朱厚照听沈溪的语气,以为原谅了他的行为,眉毛一振,嘿嘿笑出声来:“先生只给三天时间,是否太少了些?我可以在这里停留十天半个月,跟先生学一些知识,回去后对治国也有益!”

你小子说话怎么也学会弯弯道道了?你从哪里察觉出,跟着我能学到对治国有用的东西?

沈溪当即否决:“此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你不走,就算是五花大绑我也要派人押着你上路。从湖广到京城,这一路至少得一个月,你觉得,若在这期间朝廷发生什么事情,你我能担待得起?”

朱厚照一脸不以为然,撇撇嘴道:“先生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出来玩玩,京城能出什么事?”

“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我可增加了不少见闻,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听的,好看的,还有民间疾苦……嘿,都见识过了!这外面的世界果然如你以前告诉我的那样,跟书本上的内容完全不同,哎,这个……”

熊孩子打开了话匣子,在沈溪面前唠叨个没完,完全不把沈溪的警告当成一回事。

也许,读万卷书确实不如行万里路,朱厚照这一路上收获匪浅,对他将来治国有莫大帮助,但沈溪仍旧坚持要尽快送其回京。

如果历史上朱祐樘能活个七八十岁,沈溪不介意朱厚照在外面多走动走动,了解民生现状,并尝试解决一些实际难题。但问题是弘治皇帝一直重病在身,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归,若朱厚照不在京城,京城出现任何危局,都不是他沈溪能承担的。

当然沈溪不能把历史上朱佑樘的生平拿出来说给朱厚照听,告诉他你老爹快死了,你出来是自找麻烦,有可能把你的皇位给丢了。但沈溪仍旧要对此表达自己坚定的态度,指出种种可能,让熊孩子长点儿记性。

沈溪伸手打断朱厚照的话,问道:“你觉得京城不可能出事,是吗?你可有想过,陛下一直在生病,你此番南下,陛下知晓此事,必然被你气得病上加病……若陛下病情有变,你又在外地,请问你母后可以依靠谁?”

朱厚照眯着眼睛想了想,神色迷离……沈溪所说的事情太过离奇,他根本想象不出自己老爹会突然病逝。

朱厚照尝试着辩解:“可是……我出宫的时候非常小心谨慎,父皇怎么可能会知晓?”

沈溪拍了下朱厚照的脑袋:“你怎么脑子比猪还笨?你失踪一天两天,东宫太监和侍从或许会担心陛下发怒,隐瞒不报,但你连续三四个月不现身,还指望陛下不知晓?你当你的那些先生和东宫近侍都是摆设吗?”

“实话告诉你,如今陛下已委派谢阁老到南方找寻你的下落,如今已经往苏州府去找刘瑾算账了!若被他知道你来了我这里,上奏陛下,陛下能饶过我?”

“什么!?你是说谢大学士已经知晓是刘瑾帮助我离京的?”

朱厚照满脸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讪讪笑了两声,说道:“不过我离开前,已经千叮呤万嘱咐过刘公公,让他不要把事情说破……”

看到沈溪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朱厚照只好耸耸肩:“好吧,这次的确是给沈先生和刘公公找了一些麻烦,不过只要我不说出去,沈先生和刘公公也不说破,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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