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的真香日常》TXT全集下载_9(1/2)
她心知肚明,自己对谢汀最后的不舍和丁点儿留恋,纯粹是因为他这张脸,以前那些毫不犹豫的,只是因为他们不够好看。
但耗不了多久了,她知道自己会步以前的后尘,迟早会彻底厌恶谢汀。
她心里又忽然生出些卑劣的,对谢汀的怜悯。
——你看,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要是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有这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怪癖,而且对方早就不喜欢自己了,只是应付,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姜零榆觉得自己挺坏的,她不敢想太多,总觉得深思下去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所以她逃避,不愿面对,那么受苦的人就成了谢汀。
吃完饭,谢汀送姜零榆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无言,姜零榆是不想开口,谢汀则是在纠结怎么委婉地跟她提治病的事儿。
她好像,现在已经很不耐烦他了,病发了,看他的时候眼里有了厌恶。
谢汀心肺都在发颤,他怎么能受得了,可是再难受,他都不愿意把错处归在心上人的身上,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骂那个该死的怪病。
到姜零榆家楼下了,他侧过身去,帮她解开安全带,意料之中的,姜零榆稍稍躲了一下,很明显是下意识的行为,谢汀愣了一瞬,眸中神色不明。
姜零榆好像也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脸色很不自然地,也不敢看他:
“那个,谢汀,我先走了,再见。”
谢汀看着她,没有说话,姜零榆扭头就开了车门,在饶过车头后,谢汀突然推开车门,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姜零榆惯性地低声惊呼,有些被吓到的意味,她试探性伸手,去掰开谢汀的桎梏,没成功,有些不明所以又忐忑地问:
“谢汀,你,你怎么了?”
谢汀把头稍微低下去,埋在姜零榆的肩窝,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
“零榆,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且突然,但两个人都心里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出言强调说自己喜欢她。
他在怕。
怕什么,姜零榆再清楚不过了。
她眼睫轻颤,轻轻拍了拍谢汀的手腕,示意他先松开,待她转过身来,看着他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但她却迟迟开不了口说她也喜欢他,她甚至开始有些反胃,面对着这个她曾经做梦都想得到的男人,她产生了厌憎的情绪,更别提去回应他的情话。
所以只能敷衍了事,应付完了,她都不敢去看谢汀的眼神,她知道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决计黯淡无光,因为得不到另一半的回应,他很难过。
姜零榆没再说什么,手抚上斜挎的包,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谢汀一个人站在那儿,也不知也出神些什么。
他其实现在还好,因为知道了她那个病,有了心理准备,但总归是郁闷的。
坐上车的时候,谢汀给程束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喝酒,程束多鬼精啊,一听他那语气就知道不对劲儿,晓得谢汀是想借酒浇愁呢,怕不方便,连平时一向一起的许娉婷都没带。
包厢里气氛略有些低迷,谢汀不说话,一会儿喝几口酒,一会儿像是死了一样斜倚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声不吭。
程束看不下去,先开口了:
“我说阿汀,你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说出来才有解决的办法不是?”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程束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要是为情所困,那才大可不必,你看小姜那姑娘,人多好,不是,我前不久不是听娉婷说,你俩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好好儿的你这又是干嘛?”
谢汀闻言睁开眼,侧过脸去看他,眼神有些迷蒙,但一提起姜零榆,映在灯光下的眼睛还是瞬间一亮。
“零榆——,我真的很喜欢她啊,我好想,好想永远跟她在一起,我谢汀,愿意死在她身上。”
说着,他还低头浅笑,只是那笑却多多少少带些苦涩的味道。
程束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只能顺着他往下说:
“是——,你家小姜哪儿都是好的,人家小姑娘也有本事,使了浑身解数追求,才能把你这眼高于顶的大少爷套得这么牢……”
“谁说的——?”
谢汀好像有点儿醉了,沉着声打断了程束的调侃。
“我喜欢上她,才不是因为她追我用心付出,你瞧着,她用什么心了,又付出什么了?”
谢汀又拿起酒杯,大口往嘴里灌,喝起来好像不要命一样,说的话还带点儿委屈,程束一个局外人,看他这样,也属实有点儿不太懂了。
“我爱她,是爱她这个人,是被她吸引,是主动动心;”
越说到最后,谢汀声音越低,他突然发现,他对姜零榆的牵绊其实很少,从头到尾,他于她,只是可有可无;旁人都以为她迷恋他喜欢他,但其实是他先动心,而且是无药可救的那种,他是被动方,喜怒哀乐的另一头,都牢牢掌控在姜零榆手里。
——她的一切,小到头发丝,大到性格和身体,他都爱到发疯。
程束好像是有些被吓到了,怎么也没想到谢汀几天不见,竟然已经陷得这么深,一副如痴如狂的样子,何止是为情所困,简直是病入膏肓。
怎么千八百年都没动过心的男人,一旦付出了真情,都这么恐怖的吗?
爱情这东西,属实可怕。
可谢汀几瓶酒下去,也不说到底是和姜零榆有什么矛盾,程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慰也是无从下手,只能尽了兄弟的本职,陪他借酒浇愁个痛快。
第33章
外面天气有点儿不太好,起了些风,像是快要下雨了,姜零榆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朝着阳台的方向发呆。
穿堂风有些凉,她还没看天气预报,但根据经验,大约是要下场雨然后温度转凉了。
她其实本来是要画画的,今天的稿子还没出,可是心烦意乱的,起了个大形再画不下去了,没有灵感。
正癔症着,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声,姜零榆把手机拿起来一看,是谢汀的电话;她皱着眉头,低低地“啧”了一声,手一扬,手机远远地扔到沙发上,再也不管了。
她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甚至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去组织语言措辞,想着怎么提分手了。
她不想跟他耗下去了,心里的感觉骗不了人,她确切地发现到自己对谢汀的疏远,再拖下去,对两个人都是不负责任。
姜零榆抬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手机屏幕又亮了,锁屏上显示着最新收到的消息,来信人是谢汀。
她冷着眉眼,看都不想看,直接站起来回了卧室,只剩一个手机躺在沙发上,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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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汀看着眼前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三条至今未回的微信消息。
他算了算日子,从在一起那天开始算,到现在还不到一周,姜零榆看样子已经打算分手,兴许他再打过去几个电话,给她彻底惹恼了,他都不知道明天和分手哪个先来。
到这会儿了,谢汀真的很想感谢一下齐昭的无私奉献,要不然他早就手足无措,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干着急。
好歹是场有准备的仗,总不至于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谢汀退出和姜零榆的微信聊天界面,转而点开和另一个人的,那是他拜托了朋友介绍的,国内外知名的一位心理医生,最重要的是,也接触过性单恋病人,曾彻底治愈过四例。
谢汀强迫自己暂时镇定下来,给按照那个医生给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需要先安排好一切,姜零榆的病情决计是不能再拖了。
打完电话,谢汀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出去。
一路上车程十几分钟,谢汀心脏狂跳,忐忑的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怕姜零榆再装傻,又怕她懒得周旋直接提分手,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只待说服了她,然后他自然有信心能给她治好的。
怎么说,虽然这种事情他没经历过,但因为不愿放手,百般困难都可以克服,他只怕她不情愿,那说什么都是空话。
胡思乱想着,已经到地方了,谢汀把车锁好,不消几分钟就站到了姜零榆家门口。
他长舒一口气,整了整衣服,这才试探着伸手,按了门铃。
少倾,能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谢汀深吸一口气,又往后迈了一步。
姜零榆没有立刻开门,只是先开口问道:
“我没有点外卖,请问您是不是找错了?”
谢汀赶紧回话:
“零榆,是我。”
那边儿沉默了一会儿,门开了。
因为角度原因,谢汀一下子就看到姜零榆不大自然的脸色以及微皱的眉头。
再看一百遍,他心里还是会难受。
“零榆,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他低声地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正常一些;两人现在的相处气氛很是诡异,怎么说呢,有些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了,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面上装的时间长了也会累。
姜零榆错了错身子,示意他进去。
“家里没收拾,你别介意。”
谢汀走进去,还不忘回姜零榆的话。
“自然不介意,不过你怎么不接电话,是有事儿在忙吗?”
他换完鞋了,问出口的时候正好得空抬头看她,果然见她动作一顿,
“嗯,在忙,稿子还没画完,就没怎么看手机。”
姜零榆心里盘算着,算了,他才刚来,吃完了晚饭,再提分手的事情吧,左不过多待几十分钟,权当是最后尽一点儿自己作为女朋友的情分。
她还是没有接触他,正常情侣那种如胶似漆的情况丝毫没有,她甚至没挽过他的手臂。
真的是遗憾,她给他的回忆,美好的都只在表白前。
谢汀往里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姜零榆把扔在桌子和沙发上困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他去帮忙,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我做饭还可以的。”
她语气平和地说,脸上也辨不出喜怒,谢汀心里涌上些喜意,点头应了。
都是些简单的家常小菜,在餐桌上摆成一圈儿,衬着头顶明亮中带些温黄的灯光,谢汀一度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和她是恩爱夫妻,没有怪病,也没有隔阂。
屋里很安静,谢汀本就是受过极严格的教养,食不言寝不语的,姜零榆平日里虽然活泼多言,这时候也明显兴致缺缺的样子,一时之间,室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微响声。
吃完饭以后,姜零榆收拾了碗筷去洗,谢汀紧跟其后,要给她帮忙。
“你一个大少爷哪儿干得了这种活儿,别是再给我的碗盘摔了,你坐下歇着吧。”
这倒是真心话,姜零榆看他那矜贵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儿敢让他干这个?
但谢汀执意,姜零榆无法,只得带着他过去,自己在旁边盯着,看他略显笨拙地在泡沫和碗筷里奋战,时不时还转头看她几眼。
“零榆,我都会学的,我说过会对你好,就一定会做到,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叫你委屈。”
谢汀低着头,忽然开了口,说了几句话,莫名其妙的,姜零榆却一瞬就听出他话里有话。
他愿意放下身段,人说君子远庖厨,他也愿意做饭刷碗地去伺候她,去履行自己的诺言。
姜零榆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谢汀明明就是云间高洁的月,是她觊觎了,去接近去沾染,等他终于放下一切来追寻她,她却又厌弃他。
明明他可以一直高高在上的,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可惜她还是更狠心一些,宁愿放弃谢汀自己快活,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去成全谢汀。
“谢汀。”
她低声的唤,尔后便低下头去。
谢汀动作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刚才还如沐春风的眉眼瞬间低落下来:
“嗯,怎么了?”
他没看她,事实上是不敢,手上还在刷洗,甚至加重了动作。
姜零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一片冰霜: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所以——,分手吧。”
她转身之前,好像看见他呆滞着双眼,大约心里还是对他愧疚:
“对不起。”
对方没什么反应,姜零榆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强装镇定,但她在这压抑的气氛里待不下去了,只想离开。
谢汀耳边尽是那两句话,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分手,终于理解了以前那些女人怨恨的眼神是为何,他如今遭了报应,这报应狠绝,教他疼得快要呼吸不得。
他垂下眼帘,安安静静地,听姜零榆离开厨房后关上了门的声音,他甚至没有转身,只是继续把手里的物件儿收拾干净。
出去之前,他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去寻他的零榆。
看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画画,他发觉自己之前还在忐忑的心忽然奇异地安定下来,
其实她说出来了也好,这样他就有勇气,逼着自己去跟她提治病的事,左右能得个解脱。
谢汀坐到姜零榆身边,她停了手里的笔,也不看他,气氛诡异的凝滞。
“零榆,能给我个理由吗?为什么忽然提分手?”
他先开了口,字里行间都带着些痛意,提起来就像是在伤口上撒一道盐,他都想不通她如何这么狠心又镇定地说出分手这两个字的。
“没什么理由,非要说的话,感情变淡了,仅此而已。”
姜零榆此刻看起来有些低沉,她说不喜欢了,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可我们才在一起五天半啊,你点头同意交往的那一幕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忽然就说没感情了?”
时间还没来得及消磨这一切,感情都已经凉透了。
良久,两个人之间都只有无边的沉默。
“你记不记得,我是第几个?”
谢汀突然又开口问,姜零榆愣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一脸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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