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 > 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 > 第67章

第6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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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谈半生是出于何等的想法才不曾抹除这阵纹呢?

是信落永昼对他的信任不会因为这小儿科一般的手段而动摇

还是在他看来,自己算计了落永昼,他们两人反目成仇是早晚之事。

所以多几个阵纹少几个阵纹,误不误会,对谈半生而言,已经不足痛痒,无关紧要?

师父,师兄。

落永昼低低道。

他说得煞有介事,仿佛身边真的有那么三个人和他围坐着,撑着下颔,等着他随便乱说点什么。

上到天下格局,小到家长里短,说起来都是快活的,眉飞色舞的。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前的记忆,久到落永昼再用这两个称呼时,心中不觉生起恍如隔世之感。

他伸手抓了一把,除了指缝间的空气,什么也没抓着:

我曾经很想回到这个时候,想你们活下去,想悲剧不再重演,想天下苍生都好好的。

他愿意拿一切,不惜任何代价来换。

可惜时光如大江东流,一往不复返,过往不可溯,即便是以陆地神仙威能,落永昼能斩落大妖魔主的头颅,却依然是两百年前的事情束手无策。

原来陆地神仙在有些时候和普通凡人,并无任何不同。

所以尽管这只是个回忆幻境,尽管我心中不能再清楚它的目的仅仅是困住我,是使我沉溺其中。我的剑依然会慢。明烛初光一旦慢,剑下锋芒,便不足以破开谈半生布下的幻阵。

落永昼说着说着又有点想笑。

做剑圣,做天下第一两百年,人人捧着说,吹他说他是人间传奇,独一无二。

落永昼真信了。

他真自大到以为他经历过世间至难至险的一切

他将性命挑在剑上,与生死擦肩。

他曾一剑冠绝天榜,对阵万魔,诛魔首,镇长城,点为人间灯!

凡是人烟所在处,皆有剑圣明烛初光的传说。

世上有什么艰难险恶,有什么穷途绝境能困得住他?

没想到落永昼独独想漏了一个。

挚友的背后刀。

真是狠,真是绝,往他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响亮有声。

我不恨谈半生。

落永昼说。

他若真对谈半生恨得咬牙切齿的话,哪里用得着被困在幻阵中犹豫踌躇?早该一剑破去了幻阵,飞剑去取谈半生首级。

恨也是动力。

是比其余一切□□都要强烈,都要浓厚的动力源头。

可落永昼恨不起来谈半生。

他深深吸一口气,喉咙干涩,嗓音也像 是一字字挤出来的般嘶哑:谈半生师父为魔族殚精竭虑而死,他有什么理由不恨魔族,有什么理由不对未来的大妖魔主斩草除根?

落永昼掂量得出谈半生师父对谈半生多重要。

谈半生这半辈子,在他师父活着的时候为他师父活,在他师父死后为他师父期望活,就那么点盼头,就那么点光,无论生死。

你说他师父对他多重要?

即便是落永昼自己扪心自问,他自己能不恨魔族,能不将恨意宣泄在魔族身上吗?

怎么可能?

魔族杀了越霜江,杀了崔无质,杀了祁横断。

杀了教他如何去爱天下的师长,杀了这世上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三位亲人。

魔族让他亲人死尽,不孤峰上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落永昼有段时间晚上做梦时都是琢磨着怎么把魔族彻底夷灭,怎么以血还血永绝后患。

怎么可能不恨?

穆曦微的事情上,落永昼自己不是没有犹疑过。

说一千到一万,他还是怕难以两全。

剑圣不怕死,不怕声名狼藉,只怕自己枉负大义,牵累其他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

落永昼忽然又想到了穆曦微那声十六。

可穆曦微他不是妖魔主。

落永昼想了想这短短一段时日的相处,发觉自己竟能说出穆曦微的很多好。

他的赤子之心,他的本性纯善,他的少年温良。

这些好到了落永昼嘴里,又通通变成简简单单的一个定论:

他不该死的。

穆曦微才是最最无辜的那一个。

他明明不曾辜负,不曾有愧于天下任何一个人,却要被迫地背起整个人族过去的血债。

他明明想要所有人都活,他想要活的人却无不盼着他死,算计着他的性命。

只是因为一个妖魔本源。

若无没有妖魔本源,穆曦微也该是千千万被落永昼护在明烛初光下的一员。

也该大放异彩做个天纵之才,顺风顺水过完半生,做下一代撑起人族的脊梁骨。

世人会称赞他的光明磊落,会钦佩他的舍己为人,生时歌颂他的事迹,死后也能做百世流芳的传说。

穆曦微何其无辜?

落永昼轻声说:师父师兄,抱歉。谈半生特意困住我,多半是察觉穆曦微的身份。

越迟变数越大,我不能再耽搁。

幻境再是他朝思暮想之处,有他再多的执念不甘,也终究是个幻境。

他要做好的是现世。

落永昼收回了手,正欲抽剑时,突然发觉掌中多了一样物事。

他摊开了手掌,上面躺着一朵小小的五瓣白花。

当真是很小很小,弱不禁风的一朵。花瓣洁白而娇嫩,叫人不敢用力,嫩黄的花蕊许是因为离了枝头的缘故,抽出几丝蔫搭搭地垂下头来。

落永昼于回忆空隙的电光火石间,认出了这朵花。

崔无质在不孤峰时,向来爱侍弄些花花草草,他有耐心,手又灵巧,无论何等娇贵难伺候的灵花仙草到崔无质手中,皆是生气勃勃的。

可惜他那样精心培植的花草灵木,总是不免受落永昼与祁横断打架时的余波殃及,大片大片地死。

崔无质也不恼,不责怪两个自认心虚灰溜溜滚来赔礼道歉的师弟,反倒是叫他们不必介怀,下次小心即可。

他不介意,落永昼却将崔无质的这项爱好看在了眼里,放在了眼中。

他之后每次出门,都会给崔无质带来许多千奇百怪的花草。有些花草珍贵,生死人肉白骨,百万灵石难求一株;也有其貌不 扬的,乌漆抹黑一颗种子,根本瞧不出日后是丹葩宝树还是狗尾巴草。

崔无质来者不拒,全部欣然笑纳,用心地种在了不孤峰上。

五瓣小白花便是落永昼带给他的一颗种子种出来的。

那颗种子生机几乎全无,即便是崔无质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晨起照料,午间探看,傍晚松土,日日不辍,用去好几年的功夫,方让其重焕生机,开出花来。

祁横断兴冲冲地和他跑去一起看,想瞧瞧是什么名贵物事,姗姗开迟了几年的花。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开的不是什么仙境奇葩,也非人间富贵花,而是凡间随便哪块田野里都从来不缺,普通之极的小白花。

和狗尾巴草相比也差不了太多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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