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他们内心多日的愤懑,都随着白玉檀这一番话,畅快淋漓地发泄了出来,各自刀剑在手,时时刻刻准备着来大干一场。
更不用说魔族怎么忍受得了?
日、星首领相互对视一眼,还在是先对仙道动手,还是先对穆七动手的抉择中两难的时候,大乘族长已经达成了一致。
他们忍新任的魔主,从那条禁令开始,已经忍了很久了。
本来就打算在大典上见分晓,既然那位新魔主有颁布禁令的胆子,却没胆子在人前出现,那就别怪他们先动手一步。
他们对仙道一旦动手,打的是颁布禁令魔主的脸,魔主若是不处置他们,难以服众。
魔主若是想处置他们,他们身后的部族势力,又怎么肯与魔主善罢甘休?
怎么看,怎么都是两边不讨好的局面。
大乘首领在心里暗暗地冷笑,要怪,只能怪新任的魔主脑子发抽,居然敢下达那种禁令。
魔族部族与魔主,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从没有什么君臣之义,同去同归。
借着这一场登位大典,把新任魔主的面子狠狠踩在脚下,看他以后在族中有何威严可言。
真是再好不过的天赐良机。
大乘们下了台,围在白玉檀身周。
其中为首的大乘寒声:白家主有胆子在我魔域动魔族的大乘,当然也该对我魔族有所交代。
他森然笑了两声:不错,陆地神仙是了不起,平时单挑独斗我拱手认输,可是你们这次带了弟子晚辈,而王城中现有千万魔族。
你带来的人,一个能有一千吗?
话说到这儿,魔族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底下魔族早就憋得狠了,听到大乘族长的话,怪笑和惊叫一阵响过一阵,恨不得把王城掀一个底朝天。
不用大乘族长多说,他们以自己庞大的人数,自发自觉地形成包围圈,一步步向仙道中人所在积压而出。
甚至不乏耐不住性子的魔族,浑水摸鱼之间,悄然对仙道中人动了手。
肃肃剑气一扫而过,割开动手魔族咽喉的时候,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轻易,一般干脆利落。
有个青衣人缓步从飞舟上走了下来,他半空中走路如闲庭漫步,仿佛真有那么一座桥,连接天上飞舟,与地上青玉台两端似的。
敢公然动手?秋青崖语气平平,下了结论,我还没死。
他不善言辞,所用措词也都是一律去掉修饰,能减则减。
但言语底下的底气,却是不必用任何形容词来增光添彩,天下皆知的足。
他们那一代从血火烽烟,从仙道将颓里历练出来,硬生生是力挽狂澜的陆地十神仙 还没死。
魔道怎么敢乘他们在的时候动手。
他青崖剑出鞘时,诛魔无形的几道剑气,便是最好的,最有力的证明。
另一道身影也飘然而下。
月盈缺名字美,身段姿态也美,像是神女降世,言谈却很不客气,嗤道:
动手则动手。怎么,你们魔族还爱在动手的时候耍嘴炮吗?
她掌心缓缓地升出了一轮明月。
在魔域这等常年无月的昏黑之地,明月那并不刺眼的柔和光辉几乎要叫人落下热泪,牵绊着心底那份最柔软的情绪。
明月所及之处,即是好梦常圆所在。
躁动的魔族被那轮明月安抚下来,渐渐有沉醉不醒之意。
日、星两部首领眼见不对劲,往前对上月盈缺,替魔族挡住她的好梦无缺幻境。
谈半生站在他两人边上,不言不语,惟独星芒一捧慑人。
连最爱和稀泥,最和事佬的万般宗陆地神仙易行,都不苟言笑站了出来,虽说一言不发,意思却很明显。
既然要打,那就打。
六个陆地神仙对千万魔族,看谁杠得过谁。
白罗什真是应了老人多作怪那句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一一数道:
归碧海、西极洲、晓星沉、万般宗嗯,还有我们白家。白云间这时候去了哪里?那位传说中最嫉魔如仇,剑下不留邪魔的剑圣去了哪里?
白玉檀对落永昼怀恨在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谁知道呢?我们剑圣斩杀过两饪大妖魔主,总不可能是到第三任的时候,明白事不过三这个道理,怯战了吧?
他怯战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嘲讽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月盈缺和秋青崖倒真不曾多想。
她两人熟知落永昼品性,对落永昼也怀着百分百的信任。
月盈缺觉得没什么好多想。
无论出不出现,皆是落永昼的决定。
而她信落永昼,自然信落永昼的决定。
没等她开口把那老家伙驳回去,祁云飞已面色不善道:
你问我师叔在哪,我的确不知。你问我白云间的人在哪,我当即可以回答你。
他拔出风雷剑,手中一泓剑刃雪亮:
要不再打魔族之前,我和你先比划比划,看看我有没有资格被当成白云间的人站在这儿?
行了行了。
这还没和魔族打起来呢,人族这边自己先乱了。
然而众人熟知祁云飞如风雷暴烈的性情,也深知白罗什一番话实在是太过。
换他们是祁云飞,他们也生气。
陆地神仙不开口,剩下的人不好,也没立场去劝。
家师自是在魔域之中。
出乎意料,开口的是穆曦微。
他于一行弟子中站出来,如魔域这单调乏味的地方,长了苍松劲竹,迎日而出。
浑身上下的气度,竟一点不比白罗什堂堂一个陆地神仙差。
家师曾告知于我,说他此行专为魔主性命而去。白前辈先前所言不尽不实,还是免了罢。
白罗什怎么肯在一个小辈面前服软?
他冷冷道:毛头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在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插话?
落永昼不在,白玉檀可谓是扬眉吐气,与白罗什一唱一和道:
借着剑圣的名头,你真以为自己还能和我们平起平坐了?上一个这样说话的魔族大乘已经被我打杀
他言语未尽,威胁之意却是昭然若揭。
引开白云间弟子嘘声一片。
嘘声中又以几种声音为主流。
无非就是:啧,垂死挣扎,看着真可怜。
他不知道穆师叔和咱们剑圣是什么关系吗,就敢随便开口。
说起来,剑圣管穆师叔喊师兄,那白老头子该怎么喊穆师叔?白家主又该怎么喊穆师叔?他们世家不是最重视辈份的嘛,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算了算了,先让他做两天美梦,等过段时间,有得他哭的时候。
不错,受到前两天弟子谈论八卦时的气氛烘托感染。
宴还一时兴奋,一时冲动,喝了几斤酒壮胆,把落永昼就是洛十六的事说了出来。
弟子们一开始当然是三观炸裂的,当然是不信的,还逼着宴还对着天道发了誓。
没用。
该信的还是得信。
一开始的震动过去,弟子们企图自我安慰,自我镇定。
想想也是。
他们都能接受祁师叔管穆师叔喊师兄我好怕,为什么不能接受剑圣呢?
他们都能接受穆师叔上位剑圣弟子了,为什么不能接受穆师叔上位剑圣道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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