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2）

周泽楷出门出得很急，连惯常用来遮掩的兜帽都忘了戴到头上。甚至为了节省时间，他一边往S大的方向跑，一边在沿途的路上拦出租车。

要是电影里，那应当是个相当浪漫的场景，像是巴黎狂奔之类的。

但周泽楷的脑海里全都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经常在轮回战队俱乐部门口蹲守的粉丝们似乎在电光火石之间看到了周泽楷的影子，但定睛看时，却又不确定了。

嗯，一定是幻觉。

好不容易打到了车，周泽楷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上也并不让自己休息。他不停地让司机再加快速度，看那架势，就差亲身上阵帮司机踩油门了。

司机：看着这么好看的小伙子，怎么加入了黑帮呢……？大白天的就要去火拼了……？

周泽楷心情焦灼之下，速度极快，基本算是看到新闻之后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

所以等他到的时候，消防队员们还在努力地灭火。毕竟实验药剂很多，大部分又都是可燃物，甚至有些药剂还容易引发二次爆炸……

周泽楷站在楼下的封锁线外，听着火燃烧的时候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远处化学药剂微弱的爆炸声响，看着一直没能被控制下来的火势，只觉得心越来越凉。

他站到楼下之后就已经确认，发生爆炸的实验室正是陆清绿做实验的那一间。

因为他曾有好几次，在战队结束训练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宿舍休息，而是鬼使神差地到S大的这栋楼下，借着兜帽和树荫的遮挡，在这里远远地望着陆清绿做实验的地方。

他甚至有好几次在窗边看到了陆清绿的身影。因为楼层很高，离得又很远，所以并不分明。他知道陆清绿也一定无法透过窗户看到他，却每每因为她的出现而心跳加速，生怕自己被她发现。

到这一刻，他所眷念的，全都只剩下回忆里的惊鸿一瞥了。

有许多学生已经认出了他是轮回战队的周泽楷，在一旁低声地尖叫起来，但碍于现在还是在火灾现场，不适合上前请求合照或者要签名。

但大家都很心照不宣地把他的背影用手机拍了下来，发到了微博上。

“S大爆炸现场惊现轮回战队枪王周泽楷！”

只是不知道为何，周泽楷为何看起来这么的寂寥。

让人好想上前安慰他。

周泽楷已经感觉不到周遭的人与事。

他只想，若他早知今日，当时绝不会把她晾在一边，只为探寻什么“她是否喜欢自己”这种问题。

多可笑啊。

如今已经得不到答案，也失去了她。

早知如此，他一定会在她找他的第一秒就告诉她――

“你怎么在这里啊？”

清丽的少女嗓音，带着满满的好奇。

如此熟悉的音色，在尾音处会俏皮地上滑。

他略带僵硬地回过头，便一下子对上陆清绿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当下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你……没事？”

话出口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太过紧张，已经嘶哑。

周泽楷一头柔顺的栗色短发都已经乱了，浅琥珀色的瞳孔轻轻颤抖着，他想露出笑容来安抚陆清绿，偏偏眼角还挂着微红。

陆清绿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

“我今天没做实验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

陆清绿听到周泽楷嘶哑之中带着的哽咽之意，一下子呆了。

“我妈妈还有老爹他们都在给我打电话……”

话未说完，陆清绿就感觉自己被猛地一下子拥抱住了。

不像是她听孟小菡说过的那种温暖的拥抱。

是带着十一月S市的风的，奔跑过半个校园带来的，冰冰凉凉的拥抱。

周泽楷抱得很紧很紧，陆清绿觉得几乎喘不过气了。她能听到周泽楷低着头埋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声音满满的颤抖：“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种惊慌失措。

那种绝望之后又失而复得的狂喜。

那种……完全的，彻底的，真真切切的珍视。

从前被周泽楷小心翼翼隐藏在温淡假象下的情感，在这一刻，像被撕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所有深切的爱意就像是破土而出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厚重得让陆清绿无法呼吸。

这一刻，陆清绿才知道，原来周泽楷这么喜欢自己。

她没有挣脱他，而是慢慢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发顶，让他的前额靠着自己的肩膀：“我好好的呢，别怕啊。”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一个男人的头顶。触感柔软洁净，栗色发丝在她指尖穿过。

听说头发软的人心都很柔软。

陆清绿比周泽楷矮许多，但周泽楷却很用力地把自己的前额抵在陆清绿的肩膀上。

他不想让陆清绿看到自己流眼泪的样子。

陆清绿却从他微微颤抖着的肩头猜到了。她没说破，只是在心里叹气，手下动作却更加温柔了：“对不起，没接到你的电话。”

周泽楷依旧没说话。但陆清绿知道他是听着自己说话的，因为她分明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仍是没有丝毫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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