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这一天,他们的院子成为了宅院里最受欢迎的院子,几乎每到换班的时间,就会有许多仆人来到他们的院子里,听着他们讲说在外面遇到的奇闻乐事。
当然这其中肯定不缺远道而来的阿维库、都安及巴依满,他们三个安排了客房,三个都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房里,偏偏就爱挤在拥挤的仆人院子堆里扎根。
三两张板凳围在一起,板凳上坐满了人,桌子上堆满了瓜子壳、零食、干果。人手各一把,一边唠嗑,一边吃零嘴。
其中一膘壮的男子一拍桌子,露出一大口白牙,笑呵呵的说道:想想我们刚离开国内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货物又被打劫了去,要不是殿下心灵手巧,一路走走画画,四处卖图纸,我们呀,早都饿死在荒野了。
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仆人被这场景吓到,却也兴奋于后半段化险为夷的奇迹。一个瘦小一点的小仆人举着手问道:那些深山老林里真的有老虎吗?
我说果子,你怎么老惦记着老虎?刘小军拍了一巴掌王果果瘦小的肩膀,挤在人堆里,继续听着叶九说道:老虎是有滴!可惜了,被你们的楚由队长一刀抹了脖子,成了咱们商队赶路的盘中餐!哈哈哈
哈哈哈!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被笑声充盈,许多居住在隔壁院子里的仆人都能被这间院子的声音渲染。
原本紧张兮兮的气氛,被一个两个带着搞笑气氛的话语给化解成了一场笑料。
小兄弟,你叫啥名?郭三询问着带了一点扶桑国血统的巴依满,他老早就朝着对方长的像混血儿,趁着说话的功夫终于有机会和对方搭上话了。
巴依满还不太习惯与这么多陌生人说话,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最终结结巴巴的回答:我叫,叫巴依满!
王果果惊讶道:原来你不是浮桑国人啊!
这都看不出,你眼睛进狗屎了!刘小军戏弄着王果果。
虽然或多或少本地人都有一点儿歧视南蛮人,但在这座院子里的仆人,经过了彬鸢不同凡响的接触和新奇地思想渲染,早已经抛弃了那些传统的想法。
王果果赞叹道:殿下可真是厉害,不但会做官还能卖东西。听说还有一位洋人贵客,他们的头发真的是金子做的吗?
王果果的话,又引得一众人哄堂大笑。叶九笑着拍着桌子,喝茶都差点呛到,顺了口气才接着说:王小果呀!洋人那头发要是金子,你是不是晚上还得偷一两根出来?你要是真能偷出来,也让哥们几个瞧瞧眼,看看那洋人的头发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哈哈哈!
去去去,我才不干这种龌龊事!王果果气愤的将头扭到一边。
犹如三年前他答应过殿下一样,他再也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之事了。他答应了殿下,从此以后改邪归正,用自己的双手得到回报,证明自己活在这世界上是有价值的。
他现在有吃有穿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什么不好呢?他还有一个日日夜夜想要守护的殿下,这样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别人想要他还不给呢。
☆、说话有点怂
从朱雀城出发,赶上两天的路便到了皇城,天子脚下的阵地。
如今战事紧迫,昔日繁华的皇城内人影稀疏,空旷的街道上来来回回竟是巡逻的士兵。
因为身份特殊,彬鸢赶到皇宫门口的时候,身后的贴身侍卫以及随从都被拦在外面,只能只身一人入宫。
待通报通过后,彬鸢随着宫内的宦官入了宫。通往麒麟宫的路上,昔日的风景不曾变化,变化的却是走在路上的人心。
小德子边走边悄悄打量着身旁的这位,他是见过彬鸢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身边的这位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如今,沦为了一个城主不说,还是一个被废去了皇族级,直接跳过贵族贬为了商级的皇子。
城主大人许久未进宫,可还认得路?小德子依照皇上的吩咐,变了个口气嘲讽着,试探一番这人到底老不老实。
闻言,彬鸢眉头一皱。心里不禁遐想,这宫里头一个小小的宦官都敢这样欺压自己,这地方肯定不是人呆的,还是等皇上召见完了早早开溜的好。
自然是认得。彬鸢淡淡的回答,面容显得一点也不在意。他确实是不在意的,可能因为不是原身的关系,皇太子这个身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附加的游戏光环,如今光环没有了,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小德子挑了挑眉,掐着尖细的声音善意地提醒道:那是,陛下他日理万机为国为民还不忘了城主大人。大人等会要是见了皇上,可得好好顺了皇上的气,莫要冲撞了陛下!
这是这样彬鸢笑嘻嘻的点头答应。
拐过一条被翠绿竹林围绕的门廊,入眼便是墨绿色瓦片掩盖起来的房屋麒麟兽顶,每一片瓦片上都是精雕细琢的神兽,象征着国泰民安。
这有着麒麟兽作为装饰的宫殿便是当今天子陛下办公歇息的地方。小路子跑上前去与守在门外的侍女通报一声,便乖巧的站在门外,转头冲着彬鸢说道:陛下正在和将军大人商量战事。城大人还请稍等。
彬鸢点点头,站在麒麟宫外欣赏着墨绿色瓦片上融化的积雪,滴答滴答的水珠顺着瓦檐滴落在石板上,砸出一个皇冠水花,美如幽镜。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彬鸢站在屋檐下走神时,听见了门被拉开的声音,头惯性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正好与一双如古井般深潭的眸子相视。
像一潭死水,散发着无限的寒冷,好像任何人都不能踏进他的地方,而他也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城主大人!陛下有请!小德子尖着嗓子将某个走神的人换回了神。
彬鸢收回眼,只来得及与那个走出来的人匆匆低头含首,便擦身而过。
只不过那擦身而过的片刻,彬鸢听见了一个声音传进耳朵里:一月之内离开浮桑。短短的一句话声音非常微弱,若不是这具身体的听力非常好,彬鸢可能会怀疑自己又幻听了。
等他诧异回头一看时,那个四十多岁仍然健壮帅气的将军早就迈着潇洒的步子拐过了门廊。
威风凛凛地麒麟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金色黄袍的男人,那人身姿挺拔,眉目与彬鸢有三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瑞凤眼。这或许都是天下帝王的气场,他只管坐在那里,便能让四周的仆役敬畏,害怕的低下头不敢直视。
彬鸢从门口走进来,也只来得及瞧上一眼,便乖乖的双膝跪地行礼:微臣朱雀城城主,见过陛下!陛下万福。这种开场白彬鸢闭着眼睛也能心平气和的说出来,所以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违和的气质,若不是彬觞认识自己的这皇兄,还当真要被对方那坦率的气场给忽悠过去。
大概一分钟后,彬觞放下手中书写的毛笔,道:爱卿平身。
谢过陛下。彬鸢乖乖的站起来。
那在上位的人手指轻轻一挥,一直守在一旁的小德子便明了,吩咐一旁的下人搬来椅子给彬鸢坐。
彬鸢也毫不客气的坐下,反正他可没打算一直站着和对方说话,那样很痛苦的。用他在现代的思想来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空气又这样凝固起来,两个人面对着面坐着,三米的距离,都仿佛没有话可讲。
彬鸢也不开口,反正在他看来,既然你找我来,那就有屁快放,有话快说。他就往那里一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彬觞,明目张胆,毫不遮掩。
或许是被看的有些尴尬,彬觞将没有看进去的书籍往旁边一放,抬起头正视打量起来从自己登基以来三年未见过的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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