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谢谢爷爷关心。迟朗敷衍道。
一直做着旁观者的季礼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为自己辩解:这,迟老爷子可误会我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有人会偷偷从我这拿走病历。
迟老爷子皮笑肉不笑:季先生年轻,阅历还不足够,确实也怪不到你头上。
三十八岁的季先生:
迟朗一旁看戏,悠哉悠哉地瞄了一眼手表,然后站了起来:如果就只是想说继承人这事,我先走了,反正后面的事也跟我没关系了吧。
等等,怎么?有急事?迟老爷子叫住了他,有什么事要走的这么急?
大事。迟朗莞尔一笑,毫不避讳道,我今天要搬家。
迟振和皱眉道:怎么刚来就要走?你一年到头的不着家,和你爷爷也很久没见了,不多陪陪老人家,去外边鬼混什么?
段婉红小声帮腔:是啊,好久没过来了,就,就住一晚吧。
迟老爷子朝他们扬了扬手: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我跟他聊聊。
迟振和面色一沉,有些担心迟老爷子还是没放弃迟朗。
同时,他又心情复杂,迟朗也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即使迟朗难以控制,但他确实也没想过换了这个继承人。
但谁叫迟朗精神有问题,无论说是为了迟家,还是说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他都没道理放弃这个机会。
本来他以为迟朗会狡辩,会极力否认,因此准备万全。他不仅准备了病历,并且还叫来了迟朗的心理医生,好当面对峙。
但没想到迟朗一点辩驳争取的意思也没有,他的一切准备没有了意义。
当事情没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疑虑便生,他不由得怀疑这一切都是迟朗故意为之。
迟振和放不下心,踟蹰了一瞬,还是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段婉红在迟老爷子发话的时候,就钻进了厨房帮忙准备晚餐。
当下,客厅里只剩下季礼一个闲杂人等。
季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然后随意找了个有事的借口,离开了迟家大宅。
迟老爷子没去管他,待人走后,用拐杖点了点红木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看看。
迟朗坐下来,打开文件袋,里面竟然是他和叶息峖的一些合照,照片是偷拍的。
拍得挺好。迟朗翻了几张来看,照片中的两人并不如何亲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熟悉迟朗的人,从他的动作神态不难发现,他对叶息峖特别的、主动的。
他把照片重新装回文件袋,放到自己身边,戏谑道:啧,留个纪念也不错。
这个叶息峖,是什么人?迟老爷子沉声诘问,你真的
迟朗态度从容,不想多提:既然我已经不是迟家的继承人了,我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吧。
有意思。迟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突然笑了,迟朗,你是因为病情被发现,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状,还是说,你想摆脱迟家?
爷爷,您在说什么呢?迟朗状似不解,我怎么可能会主动放弃迟家继承权。
哦?迟老爷子笑笑,叶息峖这三个字还不足够吗?
迟朗沉默片刻,轻笑出声:足够。
他收起了从容的姿态,眉目微敛,终于露出点真实情绪。
迟老爷子了然于心:迟家给你带来了很多便利,但有时候它也像精美的牢笼,束缚着你,让你丧失了自由选择的权利。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事,你得到什么,也就必然伴随着要失去什么。
迟老爷子表情平和,不恶而严:也就是说,只要你一天是迟家的继承人,你就没有自主选择婚姻权利。
这是个可笑的言论。迟朗嗤笑,我就算一直是迟家继承人,只要等你死了,我不就可以为所欲为?难道到时还会有人干涉我?
听到迟朗貌似大不敬的话,迟老爷子不怒反笑:当然,这听起来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迟老爷子笑了起来,他像个胜券在握,掌握一切的帝王:你这想法到是跟你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你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吗?
迟朗默然不语,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以为他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掌握迟家,迎娶那个女人进门,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做到。不过他的想法也已经改变了,事业总比无用的感情重要。
迟老爷子说得不紧不慢,意有所指地反问:你说呢?
爷爷,有些事何必说的这么清楚。迟朗道,我父亲年轻时怎样,现在怎样,我都不关心。
他站起来,一派冷静:我很高兴,我不必选择。
迟老爷子:是吗?
您不必试探我,我现在已经丧失继承人的资格,我没有选择的机会。迟朗勾起一个恶意的笑,看向他,除非,您需要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继承人,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迟家当然不需要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继承人。
迟老爷子凌厉而混浊的眸子打量他半晌,转了话题:你今天也不要急着走,家里要来人,你们熟悉熟悉。
不必了。
迟朗不感兴趣,他抬脚要走,迟老爷子想让他熟悉的人却正好进了迟家大宅。
进来的年轻男人长着一张普通的脸,后头跟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
迟朗猜测,这应该就是迟振和的那个私生子,后头的应该是他的母亲。
两人猝不及防一碰面,那年轻男人先向他温和地笑了笑。
迟朗微笑致意,什么也没说。
算是无声地打过招呼后,迟朗没有停留,他我行我素地不顾迟老爷子的呵斥,径直离开了迟家大宅。
出来后,迟朗想起自己几乎是被强绑来的,没有开车,他又不想开这里的车,懒得麻烦。
于是他给才刚走不久的季礼打了电话,要他返程来接。
不好吧。季礼接了电话,贱兮兮道:你才在迟家搞了这么一出,我们就碰头,要是迟老爷子以为我们狼狈为奸,故意设计,露馅了怎么办?
迟朗道:不会的,他最多以为,我是想找你麻烦,毕竟你可是泄露了我的私人病历。
艹。季大医生登时挂了电话,开车返航。
接上人后,季礼一点也没有长辈的庄重模样,惨兮兮道:你爷爷那个架势,可把我吓坏了。
他抱怨完,叹了口气,问道:怎么样了?
迟朗道:他可是最不好骗的,起了疑心,不过他不会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也怕我真的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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