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791(1/2)
d月银,共计二万两催清解交。”
忻嫔也吓了一跳,“二万两那么多”
她的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皇上这是翻旧账了。我姐夫尸骨未寒,皇上这就要开始翻旧账了”
忻嫔紧张地盯住乐容,“那二万两,是否都在苏州织造府库中皇上叫上交,这笔银子必定都在,是不是”
乐容紧咬嘴唇,“回主子,金辉奏本中说,安宁大人短少闰月银一万二千三百两。”
“什么”忻嫔如重锤击顶,“一共二万两的闰月银,竟然少了六成去”
一万二千三百两银子啊,若是以忻嫔的年例银子换算,便要六十年一个甲子去这个数字对于忻嫔来说,都不止是泰山压顶,而是整个天,都塌了啊。
忻嫔一手勉力扶住炕桌雕花的边沿儿去,大口吸气,竭力寻开脱。
“江南三织造,每年都要为皇上置办江南贡品。便是银子短缺了,倒未必都是亏空了,说不定是花用了,变成物件儿了那金辉的奏本里可曾言明盘点过苏州织造的库房去了”
乐容点头,“主子明鉴,金辉已经查明,库存中现有绸缎、木漆等项贡物”
忻嫔便打断乐容的话,拍手笑起来,“我就知道便是银子短缺了,那是置办贡品去了”
乐容的脸色却越发苍白,“奴才斗胆回明主子:这些贡物核价止六千两尚缺少六千三百两。”
忻嫔喉头一梗,瞪住乐容,已是说不出话来。
乐容黯然垂眸,“一向的旧例,都是织造若有短缺银两,除用物抵偿之外,还要在养廉银子里抵扣赔补。可是如今安宁大人已然病逝那养廉银子又该如何指望”
忻嫔紧咬牙关,“那六千两,我也不信就再无旁的出处了。皇上南巡,苏州织造便也要用到这项银子来接驾。今年皇上刚南巡过,想来我姐夫必定是用这项银子接驾用了。这便是皇上知道了,又有何妨”
乐容望住忻嫔,唇角嗫嚅,却欲言又止。
忻嫔盯住乐容,瞳孔便也放大,“你想说什么你难不成是想说,我姐夫是挪用了这六千两银子,用以筹备接驾;却结果皇上下旨不准沿途官员进贡食物,更不准奢华修葺行宫故此我姐夫这项银子便不得皇上的承认无法核销,这便成了他个人的亏空去了”
乐容何尝不是头皮发麻,攥紧了指头,喑哑道,“奴才正是如此担心。”
乐容更为担心的是,她自己和乐仪所得到的那两封银子,也要算进这六千两亏空里的
忻嫔坐在炕上,心里已如油煎。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想出应对的法子来,可是眼下,消息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且银子的数目实在太过巨大,叫她脑袋里一片空白,竟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不会的,皇上不至于为了六千两银子,就还不肯放过我姐夫去的终究,我姐夫已经死了一个死人,皇上又是自己下旨追赠我姐夫总管内务府大臣恩衔的,皇上便不会再追究了。否则,皇上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去”
乐容想了想,便也紧张地点了头,“奴才也觉着主子说得对。终究安宁大人已经病逝,皇上若要追究,岂不成了抛坟挖墓了去皇上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体来的。”
寝殿内,忻嫔和乐容刚刚互相安慰着,稍稍放下些心来。却又一抬眼,就见乐仪也是惊慌失措地走进来。
“你又怎么了”忻嫔刚放下的心,这便腾地又提了起来,一直悬到了嗓子眼儿去。
乐仪看了乐容一眼,浑身轻颤着奏道,“回主子是主子母家三姑爷送进来的信儿。”
忻嫔的三姐夫为内阁中书,有机会看见各种奏报。
“江南三织造每年皆需采买生丝,便是以各自当地的价格,报给朝廷。再由朝廷核定价值,最终确定丝价。各织造府上报的价格,与朝廷核定的价格中间儿,颇有差价。总归最后都不能以织造府的上报为准,而是应按着朝廷核定的价格来核销款项。”
忻嫔吼道,“我自然知道那我姐夫是又怎么了他是不是上报的丝价,比朝廷核定的高了去这便又多了一笔亏空”
乐仪哆哆嗦嗦点头,“回主子,金辉此次到了苏州织造任上,发现安宁大人上报的丝价,比朝廷核定的,多用了一万一百余两去。安宁大人曾经陆续补过三千三百两去,此时尚缺六千七百两”
“金辉说,从前江宁织造也曾发生过此事,彼时继任的江宁织造彰宝,接受前任织造讬庸交接的生丝,用价比朝廷核定的多用了六千九百四十余两去,彰宝都是从前任讬庸名下追回的款项;那么此番金辉认为,苏州织造的这六千七百两银子,也应该从安宁大人名下追回去”
忻嫔心头如尖刀猛扎,叫她抬手按住心口,大叫了一声,“又是六千七百两前头已有了个六千三百两,这又来了个六千七百两加在一处,竟是整整的一万三千两去”
忻嫔吼完,只觉喉头一甜,一张嘴,竟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主子”
“主子”
乐容和乐仪两人都惊叫着奔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忻嫔,两人都是吓得落下泪来。
乐容掏出帕子给忻嫔擦掉嘴角血痕,哽咽道,“主子啊便是安宁大人遭了大难,可是好歹安宁大人已然身故,皇上想来也不至于再做追究;而主子已是皇上的嫔位娘娘,安宁大人又只是姐夫,这便怎么都连累不到主子帮着赔补的。”
“这两项银子加在一起,数目是巨大,可是不关主子的事主子又何苦要这般动了心血去”
唇角的血痕可以擦掉,可是那血红色还顽固地残存在忻嫔的唇齿间。
她紧咬被血色染红的银牙,沙哑道,“是轮不到我来帮他赔补亏空的银子,可是皇上他既然不能将我姐夫从墓中挖出来鞭尸,可是皇上怎么可能不迁怒于我去”
“我原本,今年还想复宠我原本,今年还指望着有姐夫的帮衬,在南巡的时候儿达成心愿去。可是谁想到,我非但什么心愿都没达成,姐夫死后,竟然还被查出这样的事儿来”
忻嫔在两个女子的扶持之下,抬眸望向窗外天空。可是那黑眼仁儿里,却是一片空虚的白。
“皇上他必定记恨了我姐夫去,他还如何能与我重修旧好我姐夫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却将这样一个烂摊子,都丢给我来替他担着去了他没能帮我,他反倒,害了我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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