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白玉堂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想起了小时候哥哥说的话,嘴里说了什么他已经有些不知道了。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推辞掉了官职,好似还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殿堂上包大人已经跪了下来,身边展昭也跪下了。
赵祯走下来,身边跟着秦远。
赵祯的脚步略重,一步一步的,官靴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随着众人的心跳,一下一下,让人感觉忐忑不安。
刺啦
是赵祯随手抽出秦远的佩剑。
白玉堂,你当朕真的不会杀你么?
说罢,便举剑向白玉堂刺去。
白玉堂闭上了眼,等待疼痛的到来,耳边传来的是包大人的阻止声音,金属撞击的声音,佩剑落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一个清丽的女声,她道:阿祯。
传说中的雪影居
六月,已然是仲夏。
白玉堂全须全尾的回到了陷空岛,把几个留在岛上的嫂嫂激动的,都恨不得要把他扒干净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才好。
毕竟她们嫁进来的时候,岛上已经有一个小玉堂了,说白玉堂是在各位嫂嫂的宠溺中长大的也不为过。
尤其是大嫂闵秀秀,这段时间,真是苦了她这个做大嫂的了。
卢方去了白家港后又和蒋平一同出海,老二去了开封接应,就怕有个万一,老三也被市舶务的人找去研究海船无法归家。
这半个多月,闵秀秀牵挂着自家卢方,又养着小珍儿,还担心着自家宠着长大的小五弟。若不是家里还有两个弟妹一同扶持,三人一同处理岛务,这个陷空岛怕是要请大夫给自家神医医治。
是以,一见到白玉堂,便是拉扯过来,又是让白玉堂转圈,又是把脉的。待确定白玉堂真的没有受伤,才哭着对白玉堂又捏又打又骂的。
你个小白老鼠,就知道闯祸,这次还闯到了猫窝里去,还好没叫那官家猫儿吃干净。要是你出个什么万一,让我们怎么对你爹娘交代!
话虽是如此说的,大嫂中气十足,但到底还是哭了出来。她再要强,再能干,也只是个会担心自家孩子的嫂子。
闵秀秀嫁进来的时候,白玉堂才几岁,这么些年来早就把他当儿子在养了。
白玉堂从小就对这个大嫂没有办法,以前都有大哥去哄,这次大哥出海,白玉堂也只能努力的赔不是,做些保证,谨言慎行,遵纪守法什么的。
还是二嫂看不过去,上来拥住了大嫂,让大嫂好好的在二嫂怀里哭了一场。三嫂却是在一旁将琐碎事务一一交代给了丫头小子们。
这晚上,三个嫂嫂好好的下了一回厨,做了白玉堂最爱吃的菜,又叫丫头小子们给白五爷准备好柳枝条柚子皮等去晦气的家伙,让白玉堂好好洗一洗。
韩彰一脸无奈的看着家里三个女人围着白玉堂转,就没一个理会他的,包括他的亲夫人。
用过了饭,二嫂奇怪的看了韩彰一眼,问道:你吃什么醋?这次五弟死里逃生,大嫂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多激动了些罢了。
韩彰尴尬的摸了摸头,对自家夫人憨笑。
二嫂娘家姓孙,排行老二,上头原有个哥哥,还没到能上战场的年纪便没了。主母头胎难产去了,孙家爹爹是个八品的武官,怕血脉断了就纳了原夫人的丫头当了妾室,生了孙家二娘,自小养在身边。说起来也算个官宦小姐,但生在边疆,从小和兵士一起长大,性子比一般女子刚强。
二娘小字安安,长的有些英气,虽说练不得内家功夫,但那一手大刀耍得不比军营将士差,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的女子。只这样的女子见自家夫君笑的憨傻也是会柔肠百转。
只见孙安安伸出手指头点了韩彰额头,笑道:和自家嫂子弟弟都吃醋,二爷这是涨胆子了?
见韩彰个大老爷们略红了脸,孙安安噗嗤一笑,上来就牵住韩彰的手,左右晃了两下,道:若不是今晚的烤鸡烤的没有塞北的好?还是说,这次去了东京汴梁,二爷尝到了更好的手艺?
韩彰话不多,手腕轻转,便将自家娘子带有薄茧的握在手里,手指一动,便是十指相握。这才凑到自家夫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惹的孙安安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白玉堂拿过女儿红笑看二哥二嫂打情骂俏,再看大嫂三嫂一样看戏的样子,稍微道个恼便离去,说是要回雪影居。
三嫂却劝道:这天擦黑的,五弟又饮了不少,不若就在庄子里歇下吧。
倒是为何。这五鼠兄弟本应该住在同个庄子里,偏偏白玉堂看中了后山之下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并那满片的芦苇。因年轻气盛想练轻功,也没让人搭桥,只央了三爷徐庆,在两段打了桩子栓了大锁链,每每来回便是提气踩着水中锁链,蜻蜓点水般略过那足足百丈宽的水面。
只是那独龙桥只有一大铁链,平时自是不妨事,三嫂不通武,怕自家五弟这个酒老鼠喝了酒脚下打滑,跌入水中,他又不识水性,黑灯瞎火的别没在官家那里丢了命反倒在自家岛上翻了船。
大嫂却是说:三妹莫劝,才这么一坛子酒那就能将五弟灌醉。再说我们这个五兄弟可是连圣上的面儿都见过了的,天不怕地不怕。要我说,今晚咱们便不去理会他,凭他来去自如随他心意。只我俩好生歇息了,有什么事也明儿个再说。
白玉堂也和自家嫂嫂道:三嫂,这点子酒还灌不醉五爷。
话还未说完,大嫂便呸了一声,道:你是哪个的五爷,一只叫人操心的白耗子。
白玉堂听了大嫂的话,嘿嘿的笑了两下,不由的作揖道:口误口误,大嫂莫怪,原谅小弟则个,小弟这就告辞了。
边作揖边往后退去,还不忘将酒桌上的半坛子女儿红带上,不一会便没了影子。
老二也同夫人一道离去,厅里就剩下了大嫂与三嫂两人。两位女眷对视一眼噗的笑了出来,多日的压抑气氛散去了七七八八。
雪影居虽说是与陷空岛用铁索相连,但也就白玉堂卢方几人能用那独龙桥,其余下人还是乘了船往返。
白玉堂慢悠悠的走回去,夏日蚊虫也多了起来,还有那知了,滋儿哇滋儿哇的叫的甚是烦人,也不知那猫儿的伤怎么样了。
雪影居的床比开封府那只猫的床舒适多了,本来白玉堂每次都是沾这床就能睡,这次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了身拿上画影到了院子中舞剑去了。
院子里白色月季花还开着。月季这种花,能开上大半年,一片白白的花挤在枝丫上,像极了以前白锦堂所描述的北国雪景。屋外摇曳的青翠芦苇也沾染了一点白色,再过些日子怕也是开满了白色的芦苇花。
月光下画影的寒光时不时闪现,连带着白玉堂的思绪一下一下的转回到那日皇仪殿的情形。
白玉堂当时睁眼见到的是展昭跪在自己身前,不算雄伟的背影挡住那皇帝刺过来的宝剑。当时白玉堂能听到很多声音,唯独一个被遮盖住的是金属刺入肉的声音。是皇帝刺伤展昭的声音。
直到皇帝说了句宣太医,白玉堂才知道,那剑是真的刺入了展昭的胸膛,足足刺入了一寸。
而后发生了什么,白玉堂根本没有在意,而是一直看着展昭,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侠,官场里封了御猫的护卫。也是抓他归案却保护了他的人。
白玉堂从小就没怎么哭过,就这次,为这一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人红了眼眶。
倒是展昭看见白玉堂红红的眼眶,轻轻嘱咐了句:皇宫内不可见泪。
那时的白玉堂半跪在一旁看着躺在偏殿榻上的展昭,咬紧了后槽牙,生生让他把那眼泪憋了回去,却红了鼻头。
展昭看着白玉堂如此倒是有了些许笑意,他道:白五爷这表情,真是像极了小老鼠。
白玉堂本想回嘴的,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个三脚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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