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宋皙不想让燕静宇进门,他想自己应该和燕静宇说清楚,不打算再和燕静宇联系。本来以为两个星期没有联系,燕静宇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燕静宇似乎并不是那么聪明。
宋皙更不想站在这让来往的邻居看到,只好让燕静宇先进门。
“你找我有事吗?”宋皙坐到沙发上,眼睛困得都睁不开。
燕静宇环视着客厅,紧贴着墙壁有四个书架,上面摆着满满的书。书架前的深灰色布艺沙发上散落着一条毯子,宋皙生病的时候燕静宇亲手为他盖上过。沙发前的方形茶几上有一本夹着书签的书,宋皙喝水的杯子和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因为宋皙怕水洒了会把书淋湿。茶几上还有一个果盘,里面放着几个没吃完的车厘子,已经有些皱缩。
燕静宇站在那不动。宋皙听到他说:“你一直在耍我。你的前男友一回来,我就没用了,是不是?”
宋皙没想到他张口说的竟然是这种话,感觉幼稚又难听,他和燕静宇商量说:“今晚你先回去,好不好?有事我们之后再说。”
“那天晚上喊我名字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像以前那样喊我?当鸡当鸭还能赚个钱,我什么都赚不着是吗?”燕静宇又发出自己一连串的疑问。
宋皙真的不想与他争辩什么,他纳闷燕静宇有什么立场来质问自己这些事。他回忆自己那天晚上的失态更是失去耐性:“我们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你不知道?我耍你什么?是你自己愿意的,难道是我逼你的?”
宋皙心里积攒的几股邪火烧成一团,越烧越旺,开始口不择言,捞起哪句说哪句:“你想赚什么?说到底还是钱!你要是还是想从我这图点什么也不是不行,毕竟,我现在比五年前有钱多了。钱要多少也可以直接提,我会痛快地给你。”
“我就教你这么恶心?如果你这么恶心我,为什么当时要找我?”燕静宇对着宋皙吼道。
“没有什么恶心不恶心,我只是想结束了。没有和你说清楚我很抱歉,趁这个机会就说清楚。”宋皙一嚷出来就后悔不该这么办事,他想要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解决。
燕静宇笑了两声:“宋皙,你真是翻脸比脱裤子还快。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宋皙听到燕静宇这话也想笑,两个人从前的事错的是他宋皙吗?
“我没有翻脸。你这是何必?你选错表演对象了。你别表现得自己好像一个受害者一样。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你反应这么激烈,是因为我现在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吧。不过,我现在可不会再傻乎乎地养你了。”
宋皙满脸都是笑,他张口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燕静宇的脸上、心上。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好像很受伤?我成了恶人?我把你怎么了?”宋皙继续拱火。
燕静宇的脸像火烧的一样,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恼怒。
“宋皙——”燕静宇面色冷酷,流露出令人恐惧的目光。“你别后悔。”
“请你离开,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蝙蝠
燕静宇又成了一只在夜晚游荡的蝙蝠,心中腾起的躁动与失落让他在哪里也停留不了。第二天,他依然可以怀着无限的精力继续工作。他这几年就是这样,无限的生命力。
今天晚上的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想到了,出乎他意料的是,两个人会以这么不体面的样子结束这一段不知该怎么定义的交往。
来见宋皙前,燕静宇心中设想过宋皙会承认他和他的前男友复合了,燕静宇看到宋皙和前男友坐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想法。他从前就知道宋皙很优秀,也料想到宋皙的前男友也会很优秀,他不明白的是宋皙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并不优秀的他。要说他的优秀,也就只有那张脸了吧。但对于见惯很多明星的宋皙来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燕静宇和宋皙重逢以来,每一次的相处燕静宇都小心翼翼地经营着,小心来小心去,兜兜转转,宋皙最终对他还是只有厌恶,那转身就是最直接的厌恶,也是最明确的态度。
大概宋皙了解他是只见不得光的蝙蝠,丑陋且可怖,所以才会对他敬而远之。是自己得意忘形了。原本宋皙只需要伸伸指头,轻轻一笑就能让他忘了东南西北,乖乖听从差遣。但是人家不稀罕。
拖着不知疲倦的身躯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徘徊着,燕静宇碰上一只狂吠的流浪狗,垃圾桶旁,那只流浪狗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瘦瘦长长,他一直不停地叫啊叫,明明没有任何人搭理它,它为什么要宣告自己的存在。
夜里出没的飞虫向着光源处没头没脑地撞去,燕静宇盯着它们,眼睛里也飞进了那些夜晚快速移动的黑点。草丛里传来蛐蛐的叫声,连续不断。
燕静宇小时候的每个夏天的午后都会绕着整个村子乱转,拿着一根细棍敲敲打打,收获几只蚱蜢,装进喝完的饮料瓶里,塞几根青草叶,再用针戳上几十个小孔,防止蚱蜢憋死。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到傍晚的时候再看瓶子里的蚱蜢,就会发现,里面有不少黑色的蚱蜢屎,有些长,有些细,还有些恶心。瓶子内壁也会浮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长大后才知道那不就是蚱蜢呼吸的结果嘛。
湿热的风扑在脸上,好像又要下雨似的,抬头看看夜空,月亮周围竟然蒙上了一层红纱。
在燕静宇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经常吵架甚至打架。父亲的脸会被母亲挠得像被鸡鹐了一样,甚至有一次母亲的胳膊被父亲不知用什么砸折了。他不知道这种恐怖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
父母吵架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坐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后来这一招渐渐不管用了,他就钻进书桌下面的空里。他想从楼上跳下去,但是不行,窗户上安着防盗窗,虽然经过风霜雨雪的琢磨,已经锈迹斑斑,但是他还是不能出去。
后来,母亲跟着一群女人到外地去搞直销,天南海北,很少回家。偶尔的回家,都会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是母亲的工作助手,有好几次这个工作助手都住在燕静宇家的地下室里,好在母亲和她的工作助手也不会在家呆太长时间,燕静宇一度怀疑那个年轻男人是怎么能忍受住在那个灯光昏暗、杂物堆积、还有股味道的地下室里的。燕静宇从没有跟那位工作助手说过话,倒是那位工作助手主动和燕静宇打招呼,燕静宇是每次都以瞅他一眼但不理他而收场。燕静宇认为自己不能理他。
认识的人都说燕静宇的母亲长得很漂亮,他却从不这样认为。他只记得母亲的本身的眉毛很淡,纹的眉毛又细又长又挑。她的眼皮上总是涂着青蓝色的眼影,还发出银光。嘴唇永远是血红血红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贴着头皮,很紧。发尾烫的是卷发,所以总是很蓬松。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很怪异。
偶尔,父亲会在母亲不在的时候与燕静宇喝瓶啤酒,扯东扯西;母亲一年一次回来的时候给燕静宇一些钱,同时告诉上学的他不要像他父亲那样一辈子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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