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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咣铛一声。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孽障你还在这里胡闹”骤然出现的邵大亨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一幕,与此同时,那两个原先看守邵仲康的男子一起上前将邵仲康架了起来,小明星趁机抢过地上的浴巾裹着身体,嘤嘤啼哭。
邵仲康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邵大亨的模样,要死不活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啊”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邵大亨厉斥道。
“我什么样我都要蹲大牢了,我能有什么样子哈哈,好笑你堂堂邵大老板竟然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保不住”模样凄惨。
邵大亨心中一痛,就感觉一股子气顶在胸口喘不出来,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切道:“六叔,你没事吧”
邵大亨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跌倒,说道:“你们去帮我把这位小姐送回去好好地处理,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明白吗”意思很明显,无论用什么方法多少钱,也要堵住对方的嘴儿。
“明白”
邵大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两男子搀扶着小明星离去,房间里面只剩下邵大亨和他的侄子邵仲康。
邵大亨松开捂着胸口的手,还觉得是心口隐隐作痛,便走到一旁坐下,叹了一口气,望着颓唐的犹如活死人一般的邵仲康,道:“你是在责怪我么”
邵仲康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无神地说道:“我哪里敢啊,我在你眼中是什么,只是你的一个不争气的侄子而已”
邵大亨苦笑了一下,“不争气的侄子你认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仅此而已吗”
邵仲康没有作声,用沉默才表示自己的立场。
邵大亨目光缓缓地移到窗口,透过那窗口,望着外面遥远的星空,回忆道:“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各自打天下,我在南洋,他在香港。但是我们人的运气却大不一样,我在新加坡成立邵氏兄弟公司,在马来亚、越南、泰国、爪哇等地,已拥有130多家电影院和10多座大型游乐场。事实上已建成一条实力强大的影业院线。这时候的我几乎富可敌国,但仍雄心勃勃。而你父亲在香港的业务却很不景气,甚至有退出拍片业务改为经营戏院打算。就在这时,我看出了你父亲有改弦易辙的念头,因而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入主香江。”
“1957年初夏,我事先说服三哥邵仁枚,然后奔赴香港,要求你父亲交出邵氏父子公司的制片权。经过谈判,我全面接管了邵氏父子公司的制片机构,并将公司名称改为邵氏兄弟有限公司,由我本人亲自来香港主持业务。于是,雄霸香港影业数十年的邵氏兄弟公司就这样诞生了。这一年,我刚好50岁。”
邵仲康眼睛依旧望着天花板,但是脑海中依旧被邵大亨的故事所打动,静静地倾听着。
邵大亨歇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绪翻飞起来,这些尘封在记忆中的故事,宛若一条苦涩而又甘甜的河流缓缓流淌在心间,那里面的酸甜苦辣也随之而来
“那时候的我觉得,要想在香港大展拳脚,首先必须有自己的片场。所以我决定兴建一座香港最大的片场。于是,我斥巨资买入清水湾地段的80万平方英尺的土地。当时每平方英尺仅045港元,总共只花了我36万港元。那时,九龙清水湾地界远离香港闹市区,依山傍海,空旷荒凉。我还记得初次察看清水湾地皮时,因为汽车开不上去,只能徒步攀山。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建片场的好地方。我实施的第一个工程项目,就是平整清理出了一条通向清水湾的道路。接着开始大兴土木,兴建摄影棚及附属工程。在这个庞大的建设计划中,包括摄影棚、服装道具库、放映室,以及生活区等等,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电影城。这座被我称为邵氏造梦工厂的电影城,从1957年动工,历时七年才全面竣工。”
邵大亨的话语热烈起来,仿佛此刻他又看见眼前大兴土木,影城拔地而起的壮观场面。在他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因激动而带来的潮红。
“新公司成立了,摄影棚有了,机器设备齐全了,可说万事俱备,只差人才到位。而物色人才的工作是我优先考虑的,因此早已着手进行。你知道吗,我抓到手的第一个重要人物,便是后来成为我左膀右臂的邹文怀。而也正是他,后来背叛了我,让我的邵氏影城收到了莫大的损失,借用韩信的一句话,那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呵呵,不过我比韩信幸运的多,我的影城没有倒下,至今依旧屹立在这里,在这里,我就是国王,我就是电影的主宰”
邵大亨越说越激动,甚至激烈的咳嗽起来,邵仲康忍不住回过头,看着自己伯父那苍老和辛苦的模样。
“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的身体好的很呵,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要硬朗我每天练气功的。你要是少气我一些,我想我的身体会更好一点。”邵大亨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邵仲康再次把头扭了过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吗”
邵仲康没有反应。
邵大亨就自问自答道:“因为我想让你明白,邵氏影城虽然是我创建的,却是我从你父亲手中得来的。归根结底,你才是这里正统的继承人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一心培养你成为我接替人的原因”
邵仲康再也忍不住了,“既然你要培养我做你的接替人,那么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坐牢我不想坐牢的,真的不想”神情悲苦极了。
邵大亨猛烈地咳嗽了一下,道:“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投机取巧的,除了运气,你还要靠努力”
邵仲康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邵大亨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明白难道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肯说出来阿康,你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你的个性我却很清楚”
“我我真的没有事情隐瞒你”
眼看自己的侄子到了这种地步还执迷不悟,邵大亨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逼你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刘大状了,关于你的案子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邵仲康心中一震,“打输了的话要做多少年牢十年,还是二十年”
邵大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许多,道:“不是十年,也不是二十年,而是终身囚禁”
“啊”邵仲康刹那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飞掉了,“终身囚禁”四个字眼,像千斤重的大锤一样,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间。
看着脸色苍白到死的侄子,邵大亨心中不忍道:“阿康,我希望你现在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很无能为力了”
“不,你一定要救我,救我呀我不能坐牢的,更何况是做一辈子我讨厌监狱,讨厌冷冰冰的铁窗,更讨厌那些像臭虫一样的罪犯”自言自语般地说到这里,邵仲康忽然跑过来一把抱住邵大亨的大腿,像小孩子一样哭泣道:“我不能坐牢的,真的不能伯父,我求求你啦,帮帮我,只有你才能帮我呜呜呜”眼泪鼻涕直流。
“你冷静些,阿康现在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不,你有那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