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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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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则说:“各人自便。”

大邵分雅士都说“不要”,小姐也就算了。

小姐又问:“会不会冲功夫茶”

诗人作家都是老茶客,那有不会之理,纷纷说:“不用劳驾了,

我们自己来。”

于是小姐离去,反手拉上木隔拉门。

这雅座,其实也就是20平方米左右的一种日本式茶座,里面不设坐椅,只铺一种纺织得很细密的席子,置有不少席编的蒲团,文人雅士们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屁股下垫上一个蒲团。每人面前一个盖碗茶盅,长长的小茶几放着几个热水瓶。四面的墙上却用红木镜框挂着少许中国字画,有着几分文化人的淡雅、散乱和随意,意在创造一种自由放言的气氛。

海牛诗人开始表演他的拿手茶道。他习惯性地理了理脑后散散的长发说:“烧杯热壶,高冲低斟,关公跑城,韩信点兵。”冲前先用滚水浸泡茶具三四分钟,这叫“热身运动”,也就是“烧杯热壶”。

他一边表演,一边说:“然后在滚热的茶壶里放进茶叶,冲进开水,冲开水时要从高处直冲,让茶叶在壶中翻滚,促其出味。冲好盖上壶盖,稍候二三分钟,方宜饮用。斟茶入杯时,方法与冲茶正好相反,茶壶嘴要低低靠近杯子,沿杯身慢慢斟入避免茶香因水力冲击而散失。这就是高冲低斟了。”

说完,海牛先生在每位雅士杯中先斟四分之一,第二轮又斟四分之一,第三轮还是四分之一。他解释说:“这样每杯茶的浓淡才均匀,这就叫关公跑城。”这时壶中的茶已差不多斟完了,剩下的茶尾是真正的精华。他轮流在每杯茶中斟上点滴,解释道:“这就是韩信点兵了。”

斟完茶后,他一一用双手捧给每一位雅士,颇带点江湖味地说:“来,兄弟我敬每位贤契一杯。”

于是大家都举起杯来品尝这台湾冻顶乌龙茶。这茶果然名不虚传,入口但觉芳香甘醇。

随后大家吃瓜子、剥毛豆,照海牛的样子开始泡茶品茗,聊天。

一位穿花格子衬衫,留着小胡子的诗人正在放言高论。这位诗人四方脸,大眼睛,浓眉毛,一头浓密的黑发,很招人喜欢的样子。他用一种带点大陆古都口音的香港话,在大声宣示着他对诗的见解。海诗人悄悄告诉张女士,这位香港来的诗人叫杜天马,他演讲的题目是拒绝美丽。但见他一边品着茶,一边用动感强烈的手势在放言高论:

“文明以前世界的美丽是一种无美丽。这种美丽是命名式的。

它和后来那种言此及彼的本体和美丽无关。在这里,世界被呼唤为一个声音。本体是物,声音是这个物的审美。这种转换并不依赖于相似性,因为某个集体无意识的等值世界并不存在。一个声音,它代表一个世界,一个语言世界。它并不表示世界的广阔、

丰富、博大”

这些深奥玄妙的话,使写惯纪实文学的张丽姗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他的语言和带点广东客家或福建闽南口音的台湾官话相比土得不能再土。那语气中古都城南口音太重。她想起了古都那位a省出版厅的谭冠厅长的口音和这位杜天马的太相似。而他表述的语言却那么拗口聱牙,简直像是天国里的鸟语。而眼前这位海诗人对他的放言高论却很不以为然。海诗人自我标榜的是诗界最新流派新写实主义的代表,和眼前这位自命为后现代主义的诗人显然并不相投。海诗人呷了一口茶,用轻蔑的口吻说:“哎,小杜嘛,不是我,他早就倒毙在香港街头了,你当他是什么人,现在人五人六的,以前只是一个古都市的三流文人。”于是他和眼前这位司爱的小女人喁喁细谈起了杜天马。

“杜天马这小子,原来不叫杜天马。这名字是他到香港以后改的。他是古都市人,也是国军去台人员遗留在大陆的子弟,其命运可想而知。1949年国军撤退去台湾。其中有一姓杜的上校团长。这团长临别前告别了身怀六甲的太太。杜上校是随大军坐火车去了西北,准备建立反共复国基地的,以为不几年就可能反攻回古都市,太太就留在古都市。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日子,杜天马降生人世。不久古都市陷于共军之手,为了不株连子女,杜天马随了母姓,取名梁来春。杜太太从此缄口不言上校,只当是国共内战中死了,她也未改嫁,一直守着儿子,在城南开着一爿小老虎灶。”

海诗人看着张丽姗疑惑不解的样子,解释道:

“这老虎灶就是茶水炉,在沿街的房子里,开一个门面,砌了一个大灶,嵌上几个锅,水开了,就帮附近的居民灌上一瓶,那时5分钱一瓶,现在台湾和大陆都已见不到了。母子俩相依为命,杜夫人将儿子扶养成人。国军遗留在大陆的家属,其日子之艰难是可以想象的,状似孤儿寡母。好在梁来春聪明好学,从小学到中学在班上的成绩一直领先。家境虽然贫寒,然而杜夫人知书识礼,教子有方。原指望儿子能顺利地考上大学,将来分配一个好工作也算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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