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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立即写下手书,差人快马送往山海关。
当误一天,就会有多少百姓惨死在离人刀下但对老奸巨滑的周勋儒,成仲时却无可奈何,现在他不仅不能拆周勋儒的台,反而还得千方百计地尽力维护,也许周勋儒这个老狐狸不请思宗下旨召顾忠信回京,就是想到他会这么做。
成仲时知道周勋儒的处境,也理解周勋儒的做法,但他依然觉得无力、无奈。
当晚,周勋儒和成仲时一同来到北镇府司死囚监。成仲时原本想带些酒菜过来,但被周勋儒挡下了。成仲时知道周勋儒顾虑什么,也就没再坚持,是啊,没必要在这种琐事上惹怒思宗,给自己种下杀身之祸。
官法如炉,这还没怎么着呢,却仅仅十几天不见,威风八面、英姿勃勃的三军统帅就已蓬头垢面。
看着躺在茅草中呼呼大睡的辽东督师,闻着从张素元身上传过来的阵阵恶臭,不要说成仲时,就是周勋儒心中也不觉一阵难过。这种心情,固然多是兔死狐悲之心,但也难免有可怜张素元之意在内。
“敌军兵临城下,二位阁老身担社稷安危,怎会还有空闲探望张某”醒后,张素元淡淡地问道。
“素元兄,我等今日前来乃是有求于你,望莫推辞”虽然尴尬,但成仲时依然恳切地说道。
“成阁老,素元缧绁之人,何能劳动您有求于我”张素元不解地问道。
“自素元兄入狱,三日后祖云寿即率辽军折返山海关,京师援军顿失一臂,满雄被迫出战,但独力难直,最终满雄战死,全军覆没。如今八旗兵虽暂时退去,京城之危暂解,但八旗兵又横掠四方,现已侵入山东、河南等地,现在天下间除了辽军,已无人能将八旗兵赶出长城,解万民于倒悬”成仲时痛心地说道。
“看二位阁老的意思,似乎不是来放素元出去御敌。如果不是这样,素元愚钝,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帮得上你们的。”沉默了片刻,张素元沉声说道。
“祖云寿叛逃时,顾忠信顾大人也曾奉旨前去招抚,可是没能留住,因此因此想请素元兄以万民福祉为念,写下手书召回辽军。”虽然难以启齿,但成仲时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素元兄,如果你召回辽军,一来可以尽为人臣者的本分,为君分忧;二来可解民于离人的屠刀之下,善莫大焉;三来可以向皇上证明你的清白。素元兄,今上圣明,古今罕有其匹,是绝不会冤枉你的。”周勋儒苦口婆心地劝道。
听了这话,成仲时不由得转头瞪了周勋儒一眼,但他随即也醒悟了周勋儒为什么说这些话,于是冷汗不由得汩汩而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锦衣卫的死囚牢,他们这里说的话一定会一字不差出现在思宗的龙书案上
什么叫“满雄被迫出战”,哪又叫“以万民福祉为念”若仅以“万民福祉为念”,皇上在他心中又置于何地成仲时不由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见状,张素元和周勋儒都不由得心中偷笑,只不过张素元笑的苦,而周勋儒则是得意。事先,周勋儒就想到了这一点,但在成仲时面前他没有透露过一个字。周勋儒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思宗一定派人监听,而成仲时说得越过分越好,只有如此,只有让成仲时成为思宗眼中的狗屎,他才能成为可爱的红花。现在他这朵红花需要的不是绿叶,而是对比分明的狗屎,自然,狗屎越臭越好
“勋儒兄,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二位阁老的意思”看着周勋儒眼中难掩的得意,张素元淡淡地问道。
“这、这这是皇上的意思。”这了半天,见成仲时丝毫也没有把话接过去的意思,周勋儒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
听张素元称他“勋儒兄”,周勋儒就一哆嗦,及至听到张素元的问题,首辅大人也不由得腿一软坐在了成仲时的身边。这话怎么答都不好,说不是,张素元必然得一口回绝,今后也可能以此为借口堵顾忠信的嘴,那样的话他可就惨了;说是,虽然明明就是这么回事,但天知道思宗会怎么想,可张素元他妈缺德就缺德在这,他耍滑头不行,不回答更不行
“勋儒兄,祖云寿此前之所以听令素元,是因为我是朝廷册封的辽东督师,但今天素元已是待罪之身,而祖云寿则是统数万军的大将军,他现在又怎会再听我一个缧绁之人的命令”张素元目光灼灼地瞅着周勋儒,说道。
“不是的,祖云寿之所以率军叛逃,就是因你被羁押的缘故,导致他们误会了皇上的意思,现在只有你才能将他召回,将辽军召回,以解皇上忧怜万民之心。”首辅大人带着点颤音,答道。
这会儿,周勋儒刚才的得意劲荡然而去,他现在死的心都有,张素元这位大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着他回答,而成仲时这个王八蛋也学乖了,不仅不插话,就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让他一点咒念都没有。
“勋儒兄说是圣上的意思,可素元未奉明诏,就以缧臣而与国事,这是大乱法度,罪上加罪,岂是素元所敢为”听周勋儒不再以“素元兄”名之,而代之以“你、你”,张素元心中好笑,但脸上依然郑重其事,没有一丝笑纹。
话说到这个份上,成仲时、周勋儒两人都知道,劝说张素元已非顾忠信莫属。
接下来的一天,北镇府司死囚监中不论官职大小,总之有一头算一头,没人不觉得眼晕,因为没人看过这么多大官轮着番地往死囚牢中跑,不要说没看过,就是听都没听过。确实,这种事不仅上溯三皇五帝没有,相信就是后世千秋万代也不会再有,就如嵇康临去时弹奏的广陵散一样,这一幕同样是绝响。
周勋儒虽贵为内阁首辅,但要号令百官却是门都没有。周勋儒既然不成,成仲时自然就更别提,帝国有个能力的,除了大皇帝没第二个。虽然没有明下召旨,但人人都清楚皇帝的意思,自然也就没人敢看皇帝的哈哈笑,所以周勋儒振臂一呼,群臣望风影从,云集死囚牢。
当周勋儒思谋着是不是该进宫请旨,调顾忠信入京的时候,顾忠信已经直入皇宫面圣,路上,他并没有见遇到成仲时的信使。
此番入京,顾忠信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而来,但面对思宗的榆木脑袋,顾忠信不得不望之兴叹而无可奈何,他发觉自己的破釜沉舟之心不过是笑谈一句。
出离皇宫时,顾忠信目光呆滞,形如木偶,见到成仲时后,顾忠信的精神方才恢复过来。
介绍过各自的情况后,两人相对无言。
“阁老,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先顾眼前了。”顾忠信长叹一声后,无可奈何地说道。
“现在就去见素元兄吗”成仲时的心情比之顾忠信更是不堪,他现在不仅忧心国事,他同样忧心自己的身家性命,“满雄被迫出兵”一直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当成仲时压低声音提醒顾忠信需要注意的事项时,顾忠信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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