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8(1/2)
帅,那会如何如何风光,又会如何如何如之何。”
如此一番撩拨过后,楚公子的万丈雄心已不可遏止。
经过一翻复杂的暗中运作,楚天行终于如愿以尝,成了帝国三十万北征大军的统帅。 第二天,朝堂上,前殿总管太监屠深雨宣读圣旨,任命兵部侍郎楚天行为北征大军的行军总管,统辖全军。
云历一六二九年,冬十月三十日,北征大军誓师起兵。
楚天行的二世祖朋友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送来了一块纯金制作的金匾,金匾上镌刻着四个篆体大字:神机将军。金匾在日光的映照下,夺人眼目,匾上突起的四个黑体大字就更显得神秘而肃穆。
楚天行平日总是吹嘘自己的文韬武略如何如何了得,于是众二世祖也就投其所好,即送金子,又拍马屁。
京城的二世祖自有天子脚下二世祖独有的风采,这可不是其他小地方的二世祖能比得了的,光是眼界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身为二世祖,特别是身为京城的二世祖,一般不肖拍人马屁,但不拍则已,要拍,那就要拍得坐坐实实,就要拍得山响,那才叫一个够味儿。
众二世祖都想拍三公子的马屁,自然不惜重金,更请动了京城书法名家赵成之为之题写匾文,这就是京城二世祖的手笔。
楚天行虽然自打出娘胎起,就拥有爵位和封号,后来又挂了个兵部侍郎的衔,领了份儿干饷,但正儿八景地当官,今儿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而且一出手,还就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那可是相当于前朝的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啊
楚天行的得意劲自非语言所能形容。 昨个儿一整晚,三公子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戒自己,明个儿一定得稳住神儿,绷住架儿,千万不能让那帮家伙小瞧了他。
楚天行看到金匾的时候,虽极为得意,但还能沉得住气,没忘了自己是谁,可当他知道匾是纯金的,登时就喜翻了心,什么绷不绷架儿的,全忘了,接下来,自然是丑态百出,洋象出尽,尽管如此,北征大军还是准时开拔了。
第八章 渡口
楚天行意气风发誓师起兵的当日,张素元和方林雨兄弟二人正在渡过黄河,向南进发。
兄弟俩凭着船桅兀立,远眺着滚滚奔流万古不息的铁红色河水。来往渡船上的梢公正唱着嘶哑悲凉的船工号子:“你晓得天下红河几十几道弯哎几十几道弯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杆哎几十几个那个梢公呦嗬来把船来扳”
这边刚唱完,那边就接上调,“我晓得天下红河九十九道弯哎。九十九道弯上九十九只船哎。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杆哎。九十九个那梢公呦嗬来把船来扳。”
声音沙哑而粗犷,张素元仔细听了一阵,感到这苍凉的乐曲中,虽然没有家乡右清江的号子来得清澈婉转,但究其本色其实是一致的,无奈而悲壮。
万古奔流不息的九曲黄河,千回百转,古道新道,变换不定,人的一生也是如此,命运就如河水中的粒粒泥沙,在抵达死亡的终点前,究竟会走过怎样的行程,没人知道。他的命运会怎样呢望着滚滚奔涌的河水,张素元不禁感慨万端。
到帝京不过一年,张素元已隐隐感到,他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中多了些异样的东西,这让他很不舒服,所以才会在代表着历史沧桑的黄河上这般感慨。
迎来送往的船只上,人们喧哗不止。 突然,一个巨大的旋涡急速游来,不偏不倚,旋涡正好裹住船头。
或许,船工正沉浸在号子苍凉的韵律中有所感怀,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船浆猛地失去了阻水,顺着水流的急势,竟漂上了水面,于是船头顺着水势立时掉头,打着转儿随着水流高低沉浮。
渡船上下剧烈地颠簸着,都能听到船板间的榫卯传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船人的脸色都在瞬间失去了血色,人们惊呼起来。
船老大站在船尾,死死地把住手中的橹,想稳住船身,但情急之下,用力过猛,“喀嚓”一声,稳舵用的粗大船橹一下折为两段,一段拿在手中,一段顺水飞去。
“用船蒿,用船蒿”船老大声嘶力竭地喊道。
船蒿是用来撑船离岸的,长达两丈的细木杆子,此时一个船工踉跄着将船蒿抓在手中,但船颠簸得实在太厉害,他几次都无法把船蒿举起,恰巧在一旁的方林雨见状,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将船蒿夺了过来,随即塌腰下身,然后双手高举过头,猛地将船篙插向船尾的激流中。
额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手腕、脊柱、大腿,方林雨全身所有的骨节都在吱吱作响。方林雨和船篙凝固成了一张充满了爆炸力的巨弓
本是随着涡旋的水流激荡漂移的木船,此时却只是围着船篙原地打转,竟没有向下游冲去。船上的客人都惊呆了。 好一会儿,一张张惨白惨白的脸又都有了少许血色,一棵棵旋到嗓子眼的心也都稍微往下放了放,可还没等他们的心回落到肚子里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又一次更真切地听到了死神刺耳的狞笑声。 他们听到了船篙咯吱吱似欲断裂前的声音,船篙眼看就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决于一瞬的危急关头,迎面而来的渡船上突然飞起一条大汉。横过十几米的空间到了船篙上方,大汉就如鱼鹰一般直直地插入了不知可以吞噬多少生命的激流中。
咯吱吱的声音消失了,已经弯到了极限的船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缓过神来的船夫们这才拼命地挥浆,飞溅起的浑浊河水混着船工们的汗水一同汩汩流下。终于,那个巨大的旋涡渐渐远去,众人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就在方林雨卸去船篙上力量的瞬间,没入激流中的大汉破水而出,手持着船篙如天神一般挺立在船尾上。身高足有两米开外,有如铜浇铁铸般的大汉俯身轻轻放下船篙,放下船篙后,重又站直身躯的大汉灿然一笑,直如刀砍斧剁般的脸容竟于瞬间放射出太阳般的光辉,真诚而无暇。
这大汉竟是非常的年轻 张素元和方林雨二人都看得一呆,心中都不由喝道:好一条大汉
随着大汉嘴角翘起,天空地阔的朗朗笑声就传到了众人耳畔,大汉抱拳一礼,向着方林雨说道:“兄台,真好功夫”
方林雨刚才聚力于船篙是为了撑住木船,不让它被涡流卷走,而没于水下的大汉也是聚力于船篙,但却是为了护住船篙,不使它折断。 在与大自然的抗争中,人鲜有不尽全力者,也容不得你不尽全力。大汉和方林雨通过船篙的角力,就等同于是一场双方都毫无保留的生死较量,相互间功力的深浅自是都了然于心。
方林雨既对大汉的仪容心折不已,又对大汉的功力十分钦佩,何况这些日子来,和大哥整天腻在一起,人也随和了许多。听到大汉称赞自己,方林雨赶紧抱拳还礼,也大笑着说道:“兄台,你也一样,彼此彼此。”
听到方林雨毫不谦虚地受落了他的称赞,神色间没有丝毫忸怩,同时还回赠了他同样的称赞,大汉觉得很有趣,方林雨的率直也对了他的脾胃。
就在大汉立身船尾,看见方林雨的瞬间,也同时看见了站在方林雨身边的张素元。大汉心中暗赞一声罢了,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个年轻人也同样极为不凡。
大汉正要开口,和这两个看来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却让他一见投缘的年轻人好好攀谈攀谈,但却不得不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八九个船工在船老大的带领下,已跪到在他们面前叩谢救命之恩。 好不容易把感激涕凌的船工们打发走,大汉挥手示意他乘坐的渡船不必管他,可以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