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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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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脸”胡二,在附近伸头缩脑的,一瞅见自己便慌忙溜走,回想起胡二过去与沈家的过节种种,不能不让沈守文怀疑儿子的入狱,是受其所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胡二的阴损是防不胜防的,思前想后,沈守文与妻子吴氏商量决定,让金贵离开沈家堡这块是非之地,逃到一个胡二所无法兴风的地方。

“贵儿,外面人生地不熟,凡事都要倍加小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母亲吴氏,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再次叮嘱着已叮咛了无数次的话。眼内,晶莹的泪水不敢落出来,却直打着转转。

“放心吧娘,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我不在家,苦了你和弟弟妹妹了”望着一脸担忧的母亲,面对尚未成人的弟弟妹妹,被迫背井离乡的他,更是一百个、一万个的不放心他强忍着内心的纠结,安慰着自己已更显苍老、憔悴的母亲。

四十八天的牢狱折磨,让不屈不挠的沈金贵,变的更加的沉稳刚强。让一向忍让至上的他,真正明白了人善人欺,马善人骑的道理;明白了没钱没势,便只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在这个小人猖獗的地方,衰败落魄的沈家已无力设防,更无法预料横遭的陷害,要想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唯一的道路就是必须“出人头地”。为了全家人,也为了自己,他思之再三,接受了父母的建议,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出去闯出点明堂

此时已是46年的春天,国共两党泰安争夺战即将拉开序幕,身为地主子孙的他,思虑良久,决定绕过泰城,去向更远的地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二这孙子,终有一天,会跟他算总帐的沈金贵将长长的叹息和深深的无奈,以及满腔的愤恨,统统咽到了肚子里,伸手拍拍未满十七岁的二弟沈银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托着:“弟弟,哥不在家,以后,咱全家就全靠你了”他的眼里已泪光莹莹,里面是说不尽的期望和不忍。

“放心吧哥哥我已经长成大人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昨晚我都给你保证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还有姐姐呢”懂事的沈银贵,手拍着胸脯,宽慰着即将远行的哥哥。

默默饮泣的沈七凤,一边将赶制了好几个晚上的鞋子、衣服,悄悄挂到哥哥的货担上,一边冲哥哥使劲点着头。

“走吧,儿子,时候不早了”一直没说话的沈守文,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看这骨肉分离的悲凄场景,强忍着噎满喉咙的心痛催促着,“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出去了,就别再牵挂家里,一心一意混出个人样来别再象爹,窝窝囊囊了一辈子”

“还有就是爹昨晚答应你的,以后会尽量不再抽那害人的东西。这回,总该放心了吧”话到此处,沈守文早就已经控制不住了,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赶忙回身,用衣袖擦了擦。

生离甚于死别,更何况沈金贵所踏上的,是一条前途未卜,茫茫无尽头的坎坷之路。

肩挑着四十斤花生油的沈金贵,带着父母亲人的扯肠牵挂,挥泪离别了生养自己的沈家堡,开始了异乡漂泊的征途。

第五十七章 初入省城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古老的济南,是一座家家垂杨柳,户户冒清泉的美丽的地方。那古色古香的房屋建筑;那名泉喷涌的湖水山色;那细流淙淙的石子幽巷,不知让多少文人墨客所倾倒迷恋。

沈家堡这个偏远的乡野小山村,距离济南有好几百里远,这座古老美丽的城市,一向是乡野民夫梦想中的美丽天堂;是可以让人开阔视野,长见识、学本事的大地方被迫离家的沈金贵,亦决心到那儿去闯闯。

“心寒露冷影凄凉,背井皆因恶犬狂。洒泪一步三回首,何日归期慰高堂”

与父母洒泪而别的沈金贵,带着满腹的愁怅愤恨,肩挑沉重的担子,风餐露宿着,再加上首次远行路径生疏,多绕了不少的弯路。仅靠着一双坚实的脚板,需徒步三百多里路的他,整整用了半月之久,才终于到达了济南城。

当时的济南府,正是国民党控制下的区域,这座几经炮火洗礼的老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模样。随处可见小鬼子留下的,斑斑烧灼损毁后的罪恶痕迹。

大街上,虽依然车水马龙,却已遮挡不住那与日增添的萧条。初入大城市的沈金贵,在这个人地两生疏的地方,处处谨慎、小心。一路默默熟记着路径,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早春的天,依然冰冷刺骨。尤其是傍晚,那刚刚还红彤彤的大火球,眨眼功夫就滚落到了山下,消失的无迹无踪。黑色的大幕,立刻就被寒风扯拽着,严严实实地罩住了整个天地。黑暗无边的世界里,唯有呼啸的冷风围绕在耳旁,给原本就衣着单薄的路人,更添加上了阵阵挡不住的寒。

一身风尘、举目无亲的沈金贵,在坑洼不平的街道上磕磕绊绊着。此时的他,虽饿的两眼发花,但腹中的饥饿,却已抵不上那疲惫的困苦。双腿都快迈不动的他,只想快点找个能歇脚的地方,先好好的睡上一觉。

绕着巷子转悠了老半天,终于看到了一家废弃的庭院,他四下里望了望,才将油担连同自己,缩在了破旧的房门洞里。疲惫不堪的身躯,紧紧靠在了两只油篓上。

俗话说“远路无轻载”。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四十斤的花生油担子,却将强壮的沈金贵,两肩压的红肿酸疼,两腿累得几乎拖都拖不动厚厚的棉底布鞋,早已洞穿了双底,脚板上的水泡,不知反复磨破了多少回而今,刚刚停下脚步,双脚就又已开始钻心般的,生生的疼痛起来。

这些,他都已顾不得了。手指都不想再抬一下的他,被阵阵袭来的困乏,将两只眼睛都似乎给死死粘上了,怎么睁都睁不开。

疲劳至极的沈金贵,任凭着寒风在耳边疯狂地嘶吼,歪靠在油篓上的他,早就沉沉进入了梦中。

第五十八章 大胡子

“喂,小伙子,你这油是卖的吗”

“醒醒,小伙子”朦胧中,沈金贵感到有人在推晃自己的肩膀,还伴着断续的问询声。斜靠在墙角油篓上,睡的昏昏沉沉的他,赶紧用力睁开眼睛,却见已是天光大亮日上三杆了。他慌忙一下坐了起来。

“嗯,是卖的”尚未完全清醒的他,点着头应着。

问话的是一位年近四旬的长者,身着灰色的国民党军服,胸前挂着一条宽大的围裙,腰间还别着个烟袋杆,一脸的胳腮胡须,看上去却很憨厚和善。在他的旁边,是一担装的满满的萝卜白菜,一看便知道是军队上,出来采买的士兵师傅。

“这春寒料峭的天儿,怎么睡在这儿呢”见沈金贵醒来,他又不无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刚刚来到这儿,还没有找到去处”沈金贵一边欲行起身,一边说。歇下来的双脚,刚一沾地却锥心般的疼,他忍不住倒吸着气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脚打泡了吧来让我瞧瞧”大胡子长者看了眼沈金贵脚上破烂的鞋子,打量着沈金贵那满身的尘埃,不禁心生怜悯。说着话便弯腰去查看沈金贵的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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