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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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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不久,在书房里等待未曾谋面过的父亲的赵红雨,隐约听到万教授匆忙进门的声音,还有,男女主人在客厅激烈的争吵。

争吵实际上并未持续多久,随着屋门一声巨响,整个宅子立即安静。随后,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万教授终于现身。这是父女之间第一次对面相见。

赵红雨看到,父亲的眼里含了眼泪,声音有些哽噎,父亲开口叫了她:“小雨”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笑着,也叫了一声:“爸。”

这一时刻,或许将是赵红雨终生难忘的瞬间。父亲的声音在赵红雨的耳边,亦真亦幻。

“我一直在找你们,”父亲说,“我一直觉得你和你妈还在这个城市,没有走远。”

“我年轻的时候,把事业、地位和名声看得重于一切,把自己的前途看得重于一切。现在老了,觉得人还是不能没有情感。”

“也许每个人都经历过这样的阶段,身处现实的社会,不得不把生存放在首位。但很多人也会度过这个阶段,重新追求单纯的情感,重新回归人的本性。”

初次相认的父女俩,聊天还算愉快,但是最终赵红雨还是拒绝了万教授要她留下来的请求。

对于邵宽城来说,这个意外让他心神不定。他一整天几乎没有说话,无论上班还是回家,情绪从未有过地低沉。晚饭他也吃得很少,饭后行色匆匆。

他很早就把车子开到了那条林荫小路,开到了那座在他人生路途中突然横亘的大宅门前。这个地址是红雨用短信发给他的。晚上十点钟,红雨果然如约出来,如约上了他的车。现在,他载着她,行驶在夜晚安静的街上,他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在前一夜失眠之后,这一夜邵宽城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他又和赵红雨一起吃饭,一起出门;像往常一样,开车载她一起上班,仿佛一切如故这个同车的女孩,仍然是他的同事,他的邻居,他的爱人。

赵红雨与邵宽城同车而往,并不是去上班的。到了单位,邵宽城就跟着队长李进出警去了。赵红雨在办公室清理了自己的桌子,把该带走的个人物品装进一只提包,把没用的东西倒了垃圾。在她拎着提包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接到了父亲打来的一个电话,问她起了没有,吃早饭了没有。那一刻,她的父亲或许刚刚起床,刚刚坐在早餐的桌前。

更新时间 0719 23:16:32字数2957

万教授在西京,算得上一代名儒。

他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工书法,擅金石,精通古文,主授历史,不仅桃李天下,且对汉唐两代文物,更其独具慧眼,学养高深。

他如今的名利双收成功其实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婚姻,岳父在政界的特殊地位无疑是他事业的一大助力。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他的爱情在前途面前成了牺牲品。

功名之后,财富之后,就是寂寞。年龄一天天老去,往事不堪回首。最让他心灵不安的,就是他曾经的爱情。

当他知道他曾发誓给她幸福又被他抛弃的女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万教授一夜未眠,而且真实地,掉了眼泪。那个夜里他觉得他必须找到他的女儿,父女相认他必须加倍付出父爱,以表达对死去爱人的忏悔,以减轻自己灵魂的负担。

他花钱,雇人,历经辗转,终于查到了女儿的下落。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此事向林白玉做了告知。虽然林白玉反应激烈,但好在,此时的万教授,已经功成名就,已经可以自主,已经不必惧内。他趁妻子出行美国的机会,把女儿领进家门。不料女儿与提前回国的妻子在客厅狭路相逢,万教授不得不仓促应战。其实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战迟早爆发。林白玉色厉内荏,发飙之后,不也无可奈何么。第二天早上林白玉照例下楼吃早饭,照例给万教授盛粥,前一天晚上的龃龉,两人谁都没有再提。

那几天邵宽城的心情也渐渐平定下来,赵红雨毕竟又回来了,邵家小院还是她的家,小院里的生活又恢复了常态。赵红雨回到小院的第二天,邵宽城有任务一夜未归,快中午了才回家吃饭睡觉。午饭的餐桌上他和红雨谈起昨夜在“九号墓”围剿盗匪的情形,两人的神态仍然像一对同事和战友,相谈甚欢。

“九号墓”是刑侦总队内部对一个目标的称谓。从邵宽城分到刑侦总队工作的第一天,就开始熟悉那一个个编了号的荒丘野冢。昨夜总队在“九号墓”展开的行动一举抓获九名盗墓团伙成员。

接下来的工作是口供审讯和物证荟集,为刑事起诉做好准备。邵宽城被指派带着收缴的文物跑省博物馆和西京历史研究院等单位,以求鉴定;又带着一些文物专家去“九号墓”实地踏勘,采集土层样品,忙得不亦乐乎。

专家们基本确定“九号墓”为唐代开元或天宝时期的一座官墓,倾向于是某座皇陵的陪葬墓。在抓捕行动中当场收缴的文物中,有一件被鉴定为国家二级文物,两件鉴定为国家三级文物,这对下一步法院给犯罪嫌疑人定罪量刑提供了重要依据。

再接下来要做的,是扩大战果。虽然有九个人落网,但团伙的头目并未落网。审讯进行得比较艰苦,一个被抓的人把所有事情都一肩扛了,不难看出团伙之内早有利益约定,以致李进在向总队汇报时完全不能圈定下一步的侦查目标广东人刘国盛,咸阳人白利民,西京人郭得宝七八个有前科或曾经被怀疑过的对象都在汇报之列。虽如此,总队长还是要求侦查的范围不妨再大一些,以免遗漏。

汇报会后,队里对警力做了调整,邵宽城在这个案子上的分工还是做档案工作。他去找了省博物馆的刘主任,从他手上拿到了“九号墓”考古结论的正式报告。这份报告不仅有“九号墓”的年代判断,而且对墓中文物的等级一一论及。

在离开省博的时候,邵宽城在报告的内容之外,又向刘主任提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既然“九号墓”怀疑为某座皇陵的陪葬墓,那它所陪的,最可能是哪一座皇陵呢

“从史料记载和墓中出土的器物看,这个墓所要陪葬的,最大可能就是敬陵。敬陵目前只见于唐史的记载,这些年史学界和考古界一直在研究和寻找中,至今尚无确凿的方向。敬陵是真的存在,抑或只是一个传说,一直都是有争议的。”

刘主任的这段话,邵宽城没有记入“九号墓”盗案的卷宗。这对给犯罪嫌疑人定罪量刑已经无关紧要。邵宽城的提问,纯属个人的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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