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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正谈着紧要的事,抚悠却突兀地插了一句,辛十郎一愣,静下细听,隐隐有异域乐声传来凌波殿离此处不远。“没有,大王只是在看歌舞。”
“是龟兹歌舞”
“秦娘子好见识,正是龟兹乐。”
“是新买的乐师、舞伎吗那位龟兹商人是不是叫古勒”长安城的西域歌伎、舞伎很多,西市及曲江池一带的胡姬酒肆就非常有名,所以即使知道古勒与长安人做生意,也不能肯定买主就是岐王。抚悠这么问多少有些鬼使神差,听得一向淡定的辛十郎也是微露怔色。抚悠从他的脸上得到了答案,不由无视经岐王府记室引荐这一正途,沮丧地想:“早知道古勒老爹是跟岐王做买卖,还不如跟他们混进王府,省得乞寒节时被人泼了冷水,生一场大病。”同时,对岐王的腹诽也不免更深一层:“古勒老爹说起那位长安贵人就合不拢嘴地赞他大手笔,岐王你为了买几个乐师舞女玩乐究竟挥霍了几多金银啊”
“我在突厥时见过他们,他们被那拓扣了三个月。”抚悠解释说,因又笑道,“希望岐王没有因为他们的迟来而怪罪。不过如此看来,我们是更有结盟的必要了。”
辛十郎了然地点点头,转回被抚悠岔开的话题:“我刚才提的建议,秦娘子考虑得如何”
抚悠沉思:“他要我告知夏尔与之联盟的是晋廷而非岐王府,邦国大事原非岐王能够做主,盟约本就该是突厥与晋国的,这没有问题。可他还要我谎称是通过太子而非岐王与晋廷达成的盟约又是为什么呢太子是半君,替至尊分忧也说得过去,只是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把功劳白白让给东宫而将从中周旋出力的岐王府撇在一边啊不合理的事情背后必有其合理之处,岐王府究竟有何算计仅仅是不愿居功吗”
“我还是不明白。”抚悠道。
辛十郎微微一笑:“当明白时,秦娘子就会明白了。”
抚悠蹙眉,腹诽一句“故弄玄虚”,然而最重要的毕竟是岐王答应从中牵线,使盟约达成,其他一概无关紧要,因此她旋即笑道:“只要岐王促成盟约,其余好说。”
“那某以茶代酒,预祝结盟成功”
风渐小,雪渐大,李忧离抬头望着雪花纷落,渐渐模糊的眼前变成了一树粉白落英。
“我记得,她家里有一株很大很大的桃树,我们时常在树下玩耍”
张如璧将掉在地上的胡服拾起,为李忧离披上,他常常不知该笑表弟演得投入,还是该信他说的确有其事。“我遍访了长安城所有功勋贵戚之家,没有一家有你说的那样一株桃树。”
李忧离却似并未听他说话,他拒绝相信没有那样一株树,因为那株树下有总被他欺负地呜呜哭泣的小阿璃,有她的乳母和阿娘,也有他的阿嬭,他的阿娘。十三年前,当他知道了自己永远地失去了阿娘,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要去找她哭诉,却只找到一树落英时,他就是这样抬头望着天,落英如雪,雪落如英阿娘不在了,小阿璃也不在了,但至少那棵树还在,回忆还在
李忧离茫然地走入雪中,摊开手掌想要接一片落英,这一刻,张如璧忽然愿意相信世上真的有阿狸。
“停”
一声断喝,殿中曲声戛然而止,众舞伎退到一侧,面面相觑中带着惶恐,还好他们很快就被安排退下。李忧离猛然转身,不顾再次滑落的胡服,旋风一般步入殿中:“松风”
“嗨”站在殿内不起眼位置的侍卫影子一般闪到李忧离身边。
“传我教令,赵知静、高兰峪、史万诠、翟元篪、公孙谷、赫连桢顺、慕容羡、侯三水,五戎殿议事。你,去把杜二找来我不管他现在在哪个美人怀里”后一句是对乔景的。
松风、乔景领命而去。张如璧表面淡定,心下却遏制不住地兴奋:要有大仗打了
“大王如何打算”
“明年开春发兵,六月之前拿下河东,乘胜攻打洛阳。”
“军队粮草”
“至少六万人两万骑九个月内的粮草供应。”
“九个月”张如璧拧眉,“若只取河东自然是够了,乘胜攻打洛阳,恐怕”
李忧离叹道:“我知道太少,可我大约算过,这已是民部的极限了。”
国力情况张如璧是知道的:近十年来朝廷轻徭薄赋,民间虽有了一定的恢复,但相应国库就没那么充裕了。虽说年内收复了有天府之国之称的成都府,如今称益州,可一则两度征伐,耗损不少,二则刚刚收复之地,更要怀柔安民,不可多取,三则山獠作乱,平定尚待时日,所以这天府之国的好处一二年内未必显现。历来国库三大开支,一曰皇室,二曰军费,三曰薪俸。日常驻守的消耗不说,打仗他是知道的,人吃马喂、兵折马损,打得就是谁的钱多,岐王已经紧打紧算,而且,朝廷用兵绝不只在东面,北边西边防御突厥,巴地蜀地震慑群獠,崤山深处抢夺据点,再减仗就没法打了;而朝廷官员的薪俸也着实不高;说句不恭的,国库最大的浪费在后宫、在宗室,可这两处开支别说是岐王,就是圣人想动也要思之再三。
想清楚这些,张如璧也唯有一声苦笑,只能尽力做事了。“需要我做什么”
李忧离对表兄的理解报以一笑:“把我的决定告诉阿舅和十三郎,河东和洛阳方面要有所准备。另外,河东有变,把宗玄接回来,十三郎那边,贺兰夫人也要尽快安置,我看还是接回长安吧,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她透底。最后”他看他一眼,“如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如璧一愣,旋即点头,默默退下。
李忧离摆个“大”字,躺在空旷大殿的中央,轻轻闭上了眼。
、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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