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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那般武勇”
张溥想了想,说:“天启二年二甲进士,常州府宜兴人卢象升,也是个有勇力的异才。听闻其练功所用大刀,足有一百二十斤。朱延平有此武力,不足为奇。”
苏州府紧邻着常州府,卢象升是突然冒起来的二甲进士,之前士林默默无名。但两年的时间,足以让张溥和卢象升搭上线。
想到卢象升二十二岁中进士,今年二十二岁的张溥轻叹,他也有心今年参考,以他的名望,考个进士不难。可一入官场,就无法继续经营自己的士林清望。
张采快三十岁,对考进士,比张溥还要心急,但两人都清楚,士林中经营出来的名望,决定他们以后能走多远。
两人俱是一叹,相视一笑,张采又说:“朱延平昨夜杀人,恐怕今日来不了了。为兄就是想不通,一刀之力,如何能将身躯斩成两截。这,实在是骇人听闻。”
剁肉,都不见得一刀能斩开,更别说有骨骼的身躯。
“天赋异禀吧,小弟认为朱延平今日会来。此人有这般武勇,更兼受圣人教化,说不准他日也是一方良将。”
张溥拿起书信,继续说:“国朝衰败在于党争,小弟与兄长志在治本。这治标,还需良将呀。”
州城,此时可以说是一片欢声笑语。
偷盗少女的团伙头目伏诛,每家每户都松了一口气。
“那白家大虎甚是凶顽,被朱将军一刀就这么剁成两截,壮班的弟兄敛尸时,可把他们累坏了,那肺腑脏器流撒一地。以后,杂碎都吃不下了。”
城门口,一名衙役举着手,对面前的乡民比划,搭在对方左肩,手掌斜划到对方右腹处,嘴上滔滔不绝:“就这样,被朱将军斩了,为乡亲们除了一大害”
“杀的好”
一名挑担进城卖鱼的渔夫高呼一声,黝黑的面容泛着喜色,对身旁人得意说:“那位朱将军,可是我们卫里的人”
“你们还不知,那大虎何等凶顽,尸首分离,壮班的弟兄要取走兵器,这人死了还紧握着兵器不放,两个人都掰不开,最后只能剁了手掌指节,这才取走行凶兵刃。”
“真是凶悍的匪首呐”
一名路过的士绅老爷听了,感叹一声,上前掏出几枚铜钱给衙役,衙役赶紧接住,笑呵呵问:“张员外,有什么要吩咐小的”
“哦,老夫想问问这位朱将军年岁,家中状况。”
衙役想了想,伸出大拇指道:“没得说,年十八,身高足有这么高昨日在衙门小的有幸目睹,端的是仪表堂堂,能文能武,与知州老爷对答如流,甚是体面呐”
那名卫里出来的渔夫挤过来,笑哈哈道:“员外老爷,您是不知朱家三郎的孝义。俺们三郎命苦”
渔夫絮絮叨叨说起朱延平的家况,这张元外听完一叹:“这是个命硬的,老夫家里闺女高攀不起”
摇着头,双手负在背后,走了。
马车慢悠悠经过南门,沿着道路绕城,向西门外的弇山园下的张家赶去。弇山园是太仓人,曾今的刑部尚书王世贞修建的,这位是士林后七子领袖。
太仓王家是琅琊王氏余脉,就是东晋那个显赫的王家,王与马,共天下的王家。
王世贞之后,王家就有些败落,太仓士绅领袖的位置,落到了张家头上。
朱延平白袍戴孝,腰悬宝剑下马,手里捧着张溥昨日给的回帖,来到门前对张家家仆道:“镇海军把总朱延平,如期拜访天如先生。”
“八爷有吩咐,朱将军请。”
七录斋,听闻朱延平拜访,张溥二人收拾书信,整理妥当后,才让老仆领朱延平入内。
一路走来,朱延平也是开了眼界,只是此时草木不盛,否则一派翠绿花红,这张家院内景色,堪比后世的名胜古迹。
或者说,这张家园本来就是名胜古迹。
书房内,朱延平再次与张溥相见,算是第二次见面,拱手拜道:“后学末进朱延平,拜见天如先生、东郭先生。”
第三十章 瓜分横财
张采细细打量朱延平,暗暗点头,这是个有前途的人。
有勇力,不足为奇;有才华,竞争激烈也不见得能出头;若两者结合,还是边患连连的此时,这就是大本钱。如果卖相好一点,很容易崛起。
张溥则见朱延平杀人后,却能气定神闲稳住情绪,这很难得。
各自见礼后,张采询问起昨夜的事情,朱延平看了一眼张溥,如实回答。
结果二张同时皱眉,听朱延平讲完后,张溥道:“这白家三虎有从逆嫌疑,鱼鳞甲非是寻常甲胄。最近听闻山东闻香逆贼不感天恩浩荡,颇有复起之势。若白家三虎与闻香逆贼有牵连,衙门如此处理,也不足为奇。”
张采则赞道:“原以为朱将军有甲胄在身,与亲兵击斩匪首。未曾想却是孤身一人,张某敬佩将军胆气武勇。”
娄东二张,完全可以代表太仓州、乃至是苏州府的士林舆论。
见这两人并不看轻自己,朱延平收敛喜悦情绪,道:“击斩贼匪,本份职责,不敢言勇。今日拜见先生,有一事请教。”
至于张溥口中的闻香逆贼一事,朱延平没有接话茬子,这种谋逆的事情少谈为妙。而且,这里距离山东遥远,没有谈论的价值,张溥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这时候张家老仆端来茶碗和点心,张溥将自己茶碗推过去,续了水,说:“朱将军请言,但说无妨。”
“说来不禁有些厚颜,此次杭州之行,遇山东青州府乐安举人孙海先生。孙先生为杭州坐营总兵杨国栋幕僚,在下北归之际曾言,说如今边患不靖,投军报国用处不大。唯有科考登榜,文职领兵方能有一展才华之地。否则武人领军,颇多掣肘。”
二张听了颔首,朱延平继续说:“不怕二位先生笑话,在下也有卫霍、岳武穆之志。如今的局势,按在下师尊所言,乃是内有诸党相争,举国内耗,外有猖獗边患,空有国力而不能平。有形势不好,朝夕间便会重演靖康之耻的危情。若以武人身份领兵,受制于人恐难有所作为。”
张溥与张采互看一眼,都有些惊奇,没想到朱延平也是个放眼天下的人,是个能看到朝廷危机所在的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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