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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调如有金石之交,其中不祥落寞之意,让头山满背后冷汗竟然就冒出了一层
“阁下”
伊藤博文站得笔直,脸上泛着潮红的神色,静静的看了头山满一眼:“头山君,如此时代我们此生都经历了,你觉得还有什么放不下么人生不过如此,别担心我,在这个时代绽放或者凋谢,吾辈之幸事也”
他哈哈一笑,大声吩咐了下去:“准备衣帽,要洋装,我去拜会英国公使”
苏州。
两个钟点前,武毅铭军的传骑飞也似的直入苏州城。这些传骑都是一身夜不收的打扮,满身臭汗,马身上到处系着铃铛。往日里,只要有点身份的,谁见着这些夜不收不是躲得远远的。今儿这两骑一入盘门,就在苏州城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陈凤楼陈军门到了”
苏州现在就是一个江宁官场难民营。两天当中,不断有被徐一凡赶出来的官吏坐船坐车,成群结队的过来。到荣禄那儿哭门儿。荣禄也打叠起精神,一一抚慰。苏州官场也几乎全部动员了,将全苏州城的客栈几乎都封了,安排这些官儿们住下。烧柴吃饭,全是巡抚衙门开销。不仅如此,还发补贴,官位不同,每月从最高二百望下,直到佐杂,也能一个月拿上二十两银子。
难民官儿多,苏州城里头是非就自然多了。骂街的,串门的,心情不好借酒撒泼的。嫖院子嫖得争风吃醋的每一个地方出了乱子,都得荣禄去苦心协和。荣禄就一个打算,现在大家伙儿得拧成一股绳儿跟徐一凡干
这几天,既要安顿他们,又得和江宁城电报往还。各地士绅写信联络,还要和朝廷禀报这儿情况,荣禄早就瘦了一大圈下来。昨天晚上,江宁将军玉昆也到了。整个晚上,苏州官场鸡飞狗跳,就压根没睡荣禄亲自跑前跑后,招待安顿玉昆,再陪着他说话。玉昆倒还好,只要将他手底下带着的几百号人马招待安顿完毕,他自己倒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躺在烟榻上长吁短叹,心事重重的荣禄也陪着他坐了一夜。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多,兴致勃勃的时候少。
对付徐一凡,可真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两人话里话外。总少不了一件事儿,武毅铭军,快点儿到吧
传骑到的时候,老哥俩正强打着精神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就听见屋子外面脚步声错落响起,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正是荣禄的心腹家人,那嗓门儿都带着了一点哭腔:“中丞爷,中丞爷。陈军门到了,陈军门到了”
哗啦一声,玉昆手里烟枪扔出去老远这满洲将军光着脚就从烟榻上跳起来,双眼死死的瞪着荣禄,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荣禄却靠在椅背上,双目合拢,抬首向天,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说实在的,在陈凤楼武毅铭军没到之前,如果徐一凡单纯用禁卫军的力量直迫苏州,将荣禄玉昆他们一股脑儿烩了,其实荣禄的来对付徐一凡的任务那就是完成得再美满也没有用啦。徐一凡要和朝廷争的,就是大势,就是名分。如果他这样做,就是在时机远未成熟的时候儿,表现得吃相太难看了。连幌子都没有了,还装一副什么只是赤心为国的模样儿
可是从荣禄以降,谁乐意这么把命贴上报效朝廷活儿得干,自己的安危和荣华富贵,也不是那么无关紧要。
陈凤楼一到,不开兵打仗,他们在苏州就无忧矣可以盘踞着这个据点不断的给徐一凡添恶心,找麻烦,而且是泰山之安难道徐一凡真调几万兵来打苏州笑话,徐一凡没蠢到那个地步
两人正激动得跟什么似的,那家人已经推开了房门儿。主子前程,也就是奴才的前程。那家人也激动得浑身发抖,跪下来就冬冬的磕头。
“中丞爷大喜,陈军们昼夜兼程,总算到了”
荣禄总算恢复了过来,睁开眼睛矜持的点头:“下去,叫人准备,我郊迎陈军们三十里”
“咱也去大清忠臣不多了,陈军们算一个”玉昆跳着脚在旁边附和。
荣禄威压的站起来,哼了一声:“陈军们到了,我倒要看看,江宁那边是不是看准了火候,他们也该和徐一凡闹起来了吧”
“老姐姐,我回来啦”
溥仰的大嗓门儿,从院子外面就传了进来。管着门户的粗使仆妇赶紧开门。
秀宁在江宁安下的这个家,比起京城她的小楼水榭,那是天差地远。不过三近的房子,院子也小巧得很。使唤人除了两个贴身小丫头,不过在本的雇了四五个丫鬟仆妇。连厨子都没有,还是在街上选的洁净馆子包饭,每天送上门来。
地方虽小,生活虽然简单,可是守着自己最心疼的弟弟这么近,可以打理照顾他,再没有京城那么多钩心斗角的事情,再没有那么多旗人贵妇背后嚼她的舌头,秀宁在这里,脸上的笑容竟然也多了许多。小萝莉双胞胎看着小姐如此,也是打心眼儿里面替她高兴。
溥仰脚步冬冬的走进小院子,瞧着水缸盖子牙着半截儿,伸手拿起葫芦瓢就舀了半瓢水,咕咚一大口下肚:“冰凉”
秀宁咬着一根针,手里拿着溥仰换下来的禁卫军军服,瞧着溥仰那样子,伸手就去拧他耳朵:“混小子,那是我浇花的水渴了,不会找颦儿乐儿要暖壶的水喝么下痢了瞧瞧谁来管你”
溥仰哎哟讨饶,秀宁这才恨恨的丢开他耳朵,理理鬓边鹅黄,瞅着自己结实的老弟弟:“今儿怎么回来了你在督署上值,五天才回家一次今儿怎么了大帅开恩”
溥仰笑道:“嗨我要跟着大帅出差要不了三两天,就得去苏州,大帅体恤咱们,让咱们回家归置归置老姐姐,跟了咱们徐大帅,你弟弟就是个劳碌命说来咱也贱,跑跑倒是精神爽快”
“去苏州”秀宁本来正在用手绢儿掸着小院儿里面的石凳,准备坐下,一听这句话就直起了腰。“苏州那是江苏巡抚荣禄的的盘儿啊你徐大帅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