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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仰和唐绍仪上船而来的时候。同样是风尘仆仆。不仅如此,他们两人还是满脸的凝重。唐绍仪只是喘着粗气,满脸乌云的看着徐一凡。他一个文人,这样疯狂赶来,当真是快颠散了。
徐一凡已经收拾好了心神,淡淡道:“少川,什么事情”
唐绍仪苦笑:“贝子得到了一个消息,怕是比咱们的消息来得还快些。他漏夜找大人,却找不到,找到属下,属下得知。打听到了大人朝这边过来,就飞也似的赶过来了大人,朝廷对咱们动手了本来还指望能维持一年局面,却没想到这么快袁世凯已经从汉城出发,过来要和大人共同领军而且,听说咱们要撤回国内大人,这局面来之不易,贝子给咱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咱们要及早应变啊”
徐一凡身子一抖。
他当然知道他在朝鲜飞扬跋扈。肆无忌惮的行事的后果可是非如此,不能应对荣禄对他的卡脖子。非如此,不能尽早的建立起自己的军事实力。这个可是压倒一切的必然行事选择在他想来,按照清季那些臾的官僚们的行事决策时间,等扯完皮,决定出手收拾他。瞻前顾后的,自己再拖拖,一年也就过去了。而一年之后,就是甲午血战那时他就将是中流砥柱。他只是要这一年时间而已对于清廷,他现在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甲午之战之后,再想制住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是现在却不知道清廷怎么一下变明白了,似乎已经看出他会带来的变数一般,这么早就开始收拾他,制约他。
清季那些中枢大臣,不是不懂得权力平衡之术,可是往往决策太慢。这也是官场的老传统了,但是这次,连一年的缓冲时间都没有给他
他的目光猛向溥仰投了过去,脸上一点神色变化都没有。而这时溥仰却在怪异的打量着楚万里,看着他没了辫子的脑袋。
徐一凡冷冷道:“溥仰”
溥仰一下反应过来,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军礼下意识的平胸而行:“大人,标下在”
徐一凡背着手,一字一字的道:“这消息,从何而来,可靠么”
溥仰站得笔直,给徐一凡收拾够了的他现在已经很有点标准军人的样子。脸上痞气也少了很多:“大人这些是属下旗人朋友告知的,京城变化,他们的消息再灵没有。他们感念大人委任差使,所以漏夜才来通知”
徐一凡扬起一支手。打断了他话。脸色绷得贴紧,脑子也激烈的转动着。
溥仰的消息来源,可以不用怀疑。旗人宗室别的不敢说,但是的确都是上可通天没想到自己用旗人来欺负朝鲜人,居然还有这样的附带好处,当真是没有料到,只是想着这些旗人宗室欺负人有一套了到底是朝廷哪方力量,来对付他的光绪的帝党,还是慈禧后党或者两者都是现在自己。只是需要一些缓冲时间而已
最要命的,就是这个撤军回国。至于袁世凯哼,不过如此。他有办法应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徐一凡表情冷峻,只是不说话。到了后来,几乎每个人都在随着徐一凡的呼吸节奏而呼吸起来。
徐一凡猛的一挥手:“老子非要赖在朝鲜人说不上话,让钱来说少川,你马上提款,回国李莲英总管那里。不管送多少,也要买个将这件事情先含糊下来军机那些大臣,还有能说得上话的,都给我送钱就买个时间朝鲜这边的事儿,不用你担心,即刻出发”
唐绍仪忙不迭的行礼:“喳属下这就出发”现下而今,大概这也是唯一办法了,可是究竟能拖多久呢拖下去,就一定有转机么
几个人都想问,看着徐一凡脸色铁青。却都没问出口。只看见他溥仰首向天,微微冷笑:“甲午,哼,甲午”
在平壤府附近的内源洞村子里,在村公所院内,满满当当的坐着的都是人。不少人脚上都是泥。像是从远路赶来的。这些人看起来基本都是朝鲜农人模样,也有几个穿着长衫子,像是读过书的。几个朝鲜妇女,提着大铜壶,小心翼翼的给每个人手中的铜碗添加茶水。厨房那边,还飘着狗肉的香味。
屋子里面,那个日本名字叫做生驹之。现在却是朝鲜东学道平安道联络人的玄洋社特务走了出来,身后两人,就是武田范之他们。两人都是一副走村串里朝鲜货郎的打扮。看到生驹出来,院子里面坐着的人们嗡的一声站了起来。都微微向他鞠躬行礼。
这些人,都是东学道的。
这个朝鲜民间的结社团体,早在三十年前,就初具规模了。两千年来,一直受着汉文明笼罩影响朝鲜民间。在这个数千年未有的大变局当中,在这个西方文明疯狂入侵的关头,自然会拿起他们最熟悉的文明武器来反抗。从东学道第一任教主崔时亨开始,就开始提倡东方之学,要和西方的天主教抗衡。这也是朝鲜本民族民族主义的滥觞。一开始只是文化上面的下意识的反抗,到了后来。自然就演变成为初步的民族主义,而且提出了政治上面的要求。比如说惩办贪官污吏之类。
最要紧是,这个东学道激发了朝鲜本民族的民族主义思想。这个夹在中日两国之间的小国,更借由东学道之口,提出了朝鲜民间的呼声。“斥倭逐洋绝清,以朝鲜自成东亚一强国”
这种偏执自大,百年之后,犹有余韵。
生驹和武田他们,都按照朝鲜礼节,同样微微鞠躬还礼。等着人们又坐下,生驹扫视人群一眼。低声念道:“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盘佳肴万姓膏。烛泪落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
院中几十人,都嗡嗡的跟着他念,人人神色严肃,有若宗教仪式。连那些朝鲜妇女,都是满脸神圣。
“全师已经派来了使者,全师对于我平安道百姓,受清人和那些朝奸双重搜刮,已经知道,痛心不已”生驹一脸神圣,张开双手,大声的发话。
听到东学道第二任教主全奉准派来了使者,人群又是嗡的一声,朝武田他们二人看去。一个个五体投的拜伏下来:“全师知道我们平安道的难处”
生驹回头看了面无表情武田他们一眼,心潮同样激动。他们这些过气浪人,当初的征韩义士,在西南战争当中,追随着明治维新三杰之一西乡隆盛。在私学塾的旗帜下对明治政府发动了空前叛乱,不就是为了维持武士的荣光,将日本引上大陆争霸的道路
西南战争失败,当初征韩义士星散,但是他们这些加入了玄洋社的人,仍然在朝着这个理想努力。现在看来,日本上下,终于准备好了。西乡主公,大概也可以瞑目安息了
他的声音更大:“全师当然知道清国宗室把持平安道大权。哪个郡没有残暴清兵的身影,哪个郡没有被他们抢走的姑娘同样的税,李朝收取了,还要向那些清人再交一份李朝朝奸们,鞍前马后的为清人奔走,为他们搜刮粮食,钱财,女子而且那些清人宗室,